凌妃的心情,确实不好受。
她一直等着和张杭的聊天,聊了大概十分钟,十二点二十分,才放下手机。
一旁的母亲苗莉梅,又在抹眼泪。
“其实你爸啊,也是命苦,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刚开始,他的脾气挺好的,那时候我在南方,你爸因为和人打架,避风头,跑去那边打工。”
苗莉梅讲述了和凌大俊认识的过程。
“我刚刚十八岁,已经在外面忙活四五年了,当时家里条件不好,在厂子里,我认识他了。”
凌妃抿着嘴,轻轻的说:“爸以前说,年轻那会儿,追你的人挺多的。”
“有好几个哩。”
苗莉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厂子里,我是最好看的了,当时有领导也在追我,后来啊,你爸出现后,他那时候挺帅气,打扮的干干净净,短头发,总是穿白衬衫,衣领特别白,他还能吃苦,认工作,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爸挺有主见的,我当时怀孕了,就说要娶我,给我家买了一头猪,张罗了婚礼,我家里当时穷,只陪嫁了一个电视机,一个洗衣机,后来他带我回到了小兴镇,在老家也办了婚礼。”
“刚开始我和你爷爷他们,一起住,就是咱家的房子。”
“凌莫出生了,你爸在厂子里打工,有一年,还砸坏了脚,骨折了,挺严重的”
凌妃这才明白,父亲走路的时候,总会弯腰,一瘸一拐的原因。
“再后来,怀了你之后,我俩当时不想要孩子,养一个凌莫,已经很辛苦了,就决定吃药,结果买到了假药还是什么,没管用,就决定留下来了。”
“你小时候,那个造纸厂黄了,你爸就想着办法赚钱。”
“买了个小货车,给饮料厂干活儿送货,也给啤酒厂送过货。”
“条件慢慢就好了一些”
凌妃对后面的事情,逐渐有了记忆。
母亲是做纺织工作的,一直比较稳定,父亲当时送货,自己上小学,上初中。
还记得初中那会儿,有人说自己长得黑,长得丑,不好看。
有几个女同学对自己霸凌,还被踹过一脚。
当时是凌莫,带着几个哥们,穿着肥胖的短袖,大咧咧的去了学校,警告过后,才没发生霸凌。
直到自己上大学,父亲出了一次车祸,车子报废了,对方一死两伤,赔了许多钱,家里条件一下就不好了,凌大俊也受了腿伤,就在家里,没去工作了。
这也是自己当初去房产中介工作的主要原因。
到如今,一切事情,都在记忆中,逐渐清晰,仿佛是昨天。
可父亲再也看不到了。
让凌妃没那么遗憾的是,昨天和父亲聊了一个多小时。
聊的挺好的。
“爸还是放心不下凌莫。”
“我求我,再给凌莫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以后如果他改了,让我帮他一次,如果他没有痛改前非,还是好吃懒做,还是赌博,就不要帮他。”
凌妃眼眸里含着泪珠:
“我答应爸了。”
“爸也有和我说,要我追求真正的幸福。”
“也有说,我现在条件好,多照顾妈。”
“还说妈的年龄不大,以后找个老头,不用守寡,省的孤单。”
苗莉梅闻言后,用被子盖着脸哽咽着。
“说得病就得病了。”
“这人生,怎么就这样呢”
感叹人生不公。
哪怕,最近一两年,凌大俊对苗莉梅不好。
但曾经对她的好,还是让苗莉梅对丈夫有好的情绪和看法。
“人走茶凉,你爸那边的亲戚,不好。”
苗莉梅也说了一些关于亲戚的事。
凌大俊家那边的亲戚,感情不行。
不像苗莉梅家那边,她经常和家里打电话。
正说话间,苗莉梅接到了大哥打来的电话。
“听说大俊人没了,你怎么样?先回家这边散散心吧,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大年初一。
凌莫的家里,妻子王晓蓉回娘家了。
五岁的女儿凌丽丽,留在身边。
“跟爸去一趟医院。”
凌莫的脸色比较冷,父亲的死,让他心灰意冷。
他带着凌丽丽,来到了市里的医院,花了六百块,做了个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七天后出来。”
得知消息后,凌莫带凌丽丽,回到家里。
他坐在窗边,手里的香烟,一根根的抽着。
这么多年,自己得到了什么?
赌博输了百八十万。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