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孟周第二次修炼水养润身诀,第一次还是在白月湾刚完成功法补全那日,他都没来得及仔细体悟一番,就不得不赶紧离开。
多日荒野奔波,今日终于再次有了安身之所。
感受着刚完成修炼之后的那种美妙余韵,孟周不觉疲累,反倒神采奕奕,精神有种异乎寻常的亢奋。
他出了静室,穿过客厅,进入书房。
将一个包裹从储物袋中取出,小心解开。
刚完成拓印时为了避免洇墨,又不敢耽搁时间,孟周特意在每一张拓印石刻之间隔了两张白纸,将其小心包裹后中途就再没有解开过。
所以,孟周此刻的心情也极为忐忑。
移开最上面的白纸,一张清晰的拓印石刻图映入眼帘,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入鼻。
面对这份如乱麻般揉成一团的石刻图画,孟周盯着看了许久,这才继续将第二张、第三张,更多张石刻图画排在书桌上。
自认为已经有些头绪的孟周却反而越看越是头晕。
眼花缭乱之际,孟周没有选择继续死磕,移开了目光,手中忽然多了只翠绿色的草编蚂蚱。
刚出现在手上,它的一对触须就如同一双探头,好奇的在头顶旋转,左顾右盼。
孟周甚至隐约感受到了一股憋闷和委屈的情绪,像是在抱怨这些日子被关禁闭的不满。
感受着心中这股没来由的情绪,看着手上那草编痕迹依然可见的蚂蚱身躯,孟周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
他凑近对掌中蚂蚱道:“能听懂我说话吗”
草编蚂蚱依然一动不动的趴着,一对触须也依然不紧不慢的转着,似乎他的话对其没有丝毫影响。
孟周却继续道:“你要能帮我解开这拓印石刻的秘密,我以后就不再把你关进纳物袋中。”
此言一出,草编蚂蚱转动的触须忽然停止。
一个模模糊糊的意念传入孟周心中。
孟周一怔,然后赶紧把那些还摞在一起的拓印石刻一一小心取出。
一百张拓印石刻数量实在太多,书桌已经摆不下,孟周将它们平铺在地面。
最后,他在一百张拓印石刻图中反复确认比对,挑选出一张线条数量最少,看上去最简单的拓印石刻图出来。
孟周拿着这份拓印石刻来到书桌前,将书桌上其他拓印石刻挪至一边,将其平铺在桌面正中央,将草编蚂蚱放置其上。
孟周收回手,就只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然后,就见那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蚂蚱忽然一软,就像是失去了所有骨架支撑,变成了一根翠绿色的、胡乱揉成一团的细细草绳。
草绳仿佛化作了一条蚯蚓,又像是有无形的力在线头两端拉伸,本来乱成一团的草绳变成了一根长长的细绳。
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孟周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而是死死盯着它的每一点细节变化。
他知道,对这“绳灵”来说,现在这般作为,是极大的透支,这一次自己要是没有看清楚,记清楚,短时间内很难指望还有第二次机会。
回到最原初的状态后,细绳弯成一个长长的“u”形,左侧线头从右侧线头之下穿过,形成一个“a”结构,穿过的线头绕过不动的右侧线从环中穿过。
然后,将环旋转一百八十度,一直不动的右侧线头按照刚才左线的穿插方式如法炮制。
等双线穿完,两根线头往两侧轻轻了一下,孟周惊奇的发现,除了大小不同,这根草绳此时此刻的形状,和拓印石刻上的图画一模一样。
孟周长嘘一口气:“居然还真就是绳索打结之法!”
“所以,这一百幅石刻图画,记录了一百种绳索打结的方法!”
孟周没有为破解这个秘密而开心,而是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哪怕有明确步骤,让他一步步跟着学,他都没信心一步不错。
现在,每幅石刻都相当于一個最终答案,中间步骤一概省略,需要他自己去推演琢磨,这难度就已经非常非常大了。
可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
拓印石刻乃是二维平面的图画,立体上的变化根本就体现不出来。
最明显的一点,两线相交时,他不知道哪一根在上哪一根在下。
若用试错法一一去尝试,孟周仔细看了看这些石刻图画中存在的线条交叉点就头皮发麻。
更何况,许多位置发生交叉的点不是两根线,而是三根四根甚至更多根。
同样,在打结过程中,是否发生了旋转同样无法依靠这一张拓印石刻看出来。
或许,对有些随手就能给同桌编个手环的手工达人来说,其中一些问题可以通过直觉或者推理判断出来。
可对他来说,这就和数学题一样,不会就是不会,便是把他憋死了也依然不会。
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