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菲戈尔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并盛本地产的牛奶,摘下吸管,刚准备戳破锡纸膜,夏悠推开门回来了。
血跟小溪一样不要钱地往下流,把睡衣上憨态可掬的Q版鲨鱼染得像只刚吃了一船人的夺命双头鲨,贝尔菲戈尔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在那个红彤彤的鲨鱼脑袋上停留了一下,再往上看,才发觉她拿右手死死地捂着脖子,但汩汩的血液依旧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来。
“还给你。”她很不讲究地把小刀在睡衣上蹭了蹭,顺手丢给了贝尔。
贝尔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拈着刀柄,看见飞速氧化的血迹已经发黑,可怜巴巴地挂在刀锋上:“不是叫你洗干净还我吗。”
“那你先放在那里。”夏悠的脸色灰白得像是刚从棺材里挖出来,没精力和他掰扯。贝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了然地嘻嘻嘻笑起来:“你还真抓到他的弱点了。”
“都说了,他是个好人,可我们是神经病,贝尔。好人是对付不了神经病的。”夏悠也嘻嘻地笑了两声,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低低地为自己解释道,“他有超直感。如果不是真的抱着去死的信念,是逼问不出来的。”
这样重的伤势光靠自愈肯定是行不通的,血哗啦啦地流了一箩筐,夏悠似乎都能看到Giotto殿下在向自己招手。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踉踉跄跄地撞开了鲁斯利亚的房门,一开口就跟催命似的:“大姐快救救我我要死了。”
三秒以后,贝尔听到鲁斯利亚的尖叫声从房间里传了过来:“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的!!!”
随即就是一阵兵荒马乱,鲁斯利亚火速提溜着她出来找到了医疗箱,又赶紧用晴之火焰治疗伤势,把她差点断掉的脖子用严严实实的绷带裹住,裹得这下她连点头或摇头都很困难,但是下次还敢。
“所以沢田纲吉都和你说了什么?”贝尔总算想起了她为什么出门,懒洋洋地随口问道,“他们在计划什么?”
“嘶。”夏悠捂着脖子,言简意赅地说,“彩虹之子们要死了。”
“嗯?”贝尔微微皱眉。
“是从百慕达那里得知的,彩虹之子不是只有这个时代才有的……”夏悠把沢田纲吉跟她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沢田纲吉应该把他能找到的人脉都找过了。他想要提前抽出死气之炎,在奶嘴被取下的那一瞬间将火焰灌注给彩虹之子,理论上来讲也许可以保证他们不因为失去奶嘴而死。”
“能办到吗?”贝尔凝神思考着。
夏悠垂下眼帘,提起这个她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谁知道呢。我可是累死累活才从未来把他们救回来的,怎么又要死了。彩虹之子人均能打八个我,为什么不是我要死了他们救救我。”
她有些神经质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彩虹之子的使命是保护奶嘴,而奶嘴又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三大基石之一。如果需要特殊的火焰的话也许我能帮帮沢田纲吉,可以我也就只有这点力量,就算西洋跳棋脸把我抓去抽干了,那也补不上这么大的缺口。”
幸好沢田纲吉大概率,不,百分百只会考虑牺牲自己,而不是牺牲别人,这让夏悠十分放心,她倒也没想要舍己为人。
……
第二天清晨,除了玛蒙,收到召集的瓦里安一行赶去了沢田纲吉的家里。
距离沢田家那栋二层小楼还有五十多米,车便开不进去了。剧情黑压压的全是人,比夏悠刚到日本时遇到家族的车队还要夸张,街上全是奇形怪状凶神恶煞的黑手党,沢田纲吉把他这辈子能叫上的所有人都叫了出来,夏悠下了车一抬头,还能看到云雀恭弥事不关己地睡在屋顶上。
他就不能找一个会议室吗……夏悠艰难的从人群当中挤过去,又废了半天功夫才将自己塞进客厅。
这一刻无论你是世界最强的幻术师之一、还是西蒙家族或者吉留罗涅家族的首领都众生平等,谁都只能缩着身子抱着膝盖,老老实实的坐在暖桌前。
好挤啊,挤得夏悠脸都快变形了,还好boss周围还有一点缝隙,她趁机跟小老鼠一样在空隙里穿梭,挪到落地窗外和尤尼打了个招呼:“尤尼!”
尤尼被伽马护在最里面,看到她艰难地挤过来,微微一笑:“早上好,夏悠小姐。”
“早上好。”夏悠鬼鬼祟祟地探出头,眼下不是闲聊的时间,她也不绕弯子了,“尤尼,上次说的事情,就是你说我的命运出现了一些混乱……”
“怎么了,不安吗?”尤尼问道。
夏悠下意识想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像是想要再次验证来给自己信心般问道:“嗯。总觉得不太放心,尤尼你说结果会是好的,对吗?”
尤尼宽慰地笑了笑,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她的手背:“没错哦。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到了,在混乱之后是一片光明。夏悠小姐,你会和想要守护的人们继续在一起的。”
既然尤尼都这么说了,那她心里也就顿时轻松了许多。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