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
果然,木雨竹一只脚刚迈进聚花厅的门儿,周氏几冲过来抓住她的手,声音尖锐刺耳地喊道。
“你知不知道,啊?一家人因为你,都快吓死了。可你呢?你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回来。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木雨竹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蹙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还因为我?哦,你们……看起来像是要吓死的样子吗?横眉立目的,倒是像是抓奸一般,怎么了?”
周氏差点被她这不以为意,阴阳怪气的样子给气死,骂道,“你……你个白眼狼,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啊?
还有脸问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招惹了什么事儿不知道吗?你……你个和离妇,不在家好好呆着,往哪都跑,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贵妃娘娘的眼。
娘娘就派人宣懿旨,说是要将你赐给宗室安庆老王爷做妾。你……你说你,没事儿出去招什么蜂引什么蝶?”
“然后呢?结果没让你们满意?”木雨竹声音也是极为冰冷,脸色阴沉清冽,无形中给人以威压感。
“……嗯,锦衣卫来了,带走了那个上咱们家来的嬷嬷。”周氏声调小了些,可还是十分不满。
“你要是老实在家呆着,能有这事儿吗?啊?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没记住?
和离了,成了人人都看不起的下堂妇,你就老实在家呆着不好吗?非得出去招惹是非?”
木雨竹冷笑两声,质问道,“我十六岁嫁人之前,一直很听你们的话,一直在家老实呆着了,可后果呢?
我被堂姐坑害,被人引诱着一步步走进安逸伯府那个狼窝,你们……也没见得有现在这样着急,这样气愤吧?
在那个嬷嬷上门告知,于贵妃将我当玩应儿送人了,还是送给当朝皇室宗亲老王爷,你们听了是不是还挺高兴?
可想不到高兴不过半炷香,美丽的心情被凶神恶煞一般的锦衣卫给破灭了对不对?
所以,你们又恼恨上了我。觉得我要是老实在家呆着,那于贵妃假传懿旨得逞,你们就能从中获得好处,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啊?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周氏恨极了极有主见的木雨竹。
她完全撕破了脸皮骂道,“那是贵妃娘娘。有贵妃娘娘赐婚,是你的荣幸,你怎么还能这么说她?
我告诉你,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少给木家惹事儿。一天天的,啥都指望不上你,养你还不如养条狗,能看家护院。”
这话就太恶毒,太伤人心了。
好在木雨竹不是原主小姑娘,对这对便宜爹娘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周氏的谩骂,她并不会真的生气。
不过,木雨竹可以不理会周氏。
但是,对于木怀恩,她将凌厉的眼神扫过这个面慈心狠的便宜爹,轻描淡写地问道,“爹,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嗯?
是不是我去给那个宗室皇亲老男人做二十房小妾,你们就能心满意足?就是你们理想中的孝顺女儿?
呵呵……都说商人重利,感情冷漠,果不其然呐。就为了一个不守规矩不着调的于贵妃,你们对我恼羞成怒,一副恨我不死的样子,简直是可笑之极。
还有,我的亲人们,你们能不能打开那个被名利塞满了的脑子想一想。
如果想要给宗亲和大臣们,以及他们的家眷们赐婚,不是应该劳动皇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的大驾吗?
她于贵妃给人赐婚?她够格吗?在皇后娘娘面前,一个贵妃小妾算个啥?
你们还口口声声说她传懿旨?那懿旨是她应该传的吗?
她一个贵妃说的话,也敢自称是懿旨?就不怕朝臣们弹劾她和她的娘家僭越了,没有规矩?
爹,是不是这些年,尤其是我在安逸伯府一年多来,让你们赚钱赚到腿发软,数银子数到手抽筋儿,所以,忘了做人的脊梁骨是怎么挺起来的吧?
再一个,我已经被皇帝赐予蕲州府安居,在那也有自己的田地,那于贵妃若是敢明目张胆地给我赐婚,至于偷偷地派了个老嬷嬷来说这么一句?
呵呵呵……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为今天的愚蠢,怎么向皇帝陛下交代呢,你们却一个个鸡头白脸,一副恨我不死的样子,不是比她更蠢?”
木怀恩和周氏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木凯和林品秋抿嘴不吭气,两双眼睛要喷火似的瞪着木雨竹,活像是她欠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不还耍赖,令人愤恨之极。
“你……你不是我闺女,不是,绝对不是。”
周氏突然发疯似地吼了起来,“你一直很听话,很乖顺,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啊?你不是我闺女。”
木怀恩也感觉木雨竹的转变太过凶猛了,从一只小绵羊,到一头随时随地就能咬下人一块肉的狼,这还是他木家那个乖乖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