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骞盯着一老三小背影,觉得颇为眼熟,霎时想起花家宴席上老头带娃逃跑的场景,再看向季聆风时,带上了一抹同情。
“桀桀桀,死人妖,爷爷不让你窜稀窜个三天三夜,我疯人萧的名字倒过来写,桀桀”
俩崽子:“......”
灵宝:“......”所以,爷爷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下了毒?
“疯——人——萧”
一老三小还没跑出北城门,身后便传来了季聆风咆哮声,声音带着内息,穿透力极强。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脚下不由加快速度,待得几人到了拐弯山道,老头飞身落地,一身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整个人也变得虚弱不堪,“哎哟——爷,爷爷真的是老了,这点毒烟都能让爷爷这般狼狈——嚇——嚇”
老头缓缓抬手看去,紫色毒线已然攀爬到肘窝位置,眼前树影也开始重叠扭曲,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奶娃放下,老头虚弱喃喃,“灵宝,快——叫人”,随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俩崽子直接被吓傻,跪在地上哭喊不止。
“哥,你和妹妹,守——呜呜——守着疯爷爷,我去喊人”,黎韬用力擦干眼泪,拔腿就往村里跑。
灵宝呆呆坐在地上,盯着脸色惨白的老头不知所措。自金宝哥哥死后,还是第一次有了无助感,饶是她有异能在手,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得了眼前的疯老头。
在他倒下的前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疯爷爷中了毒,还一路坚持着带他们飞到城外。
“灵宝,呜——别怕,疯爷爷是玩毒高手,一定不会有事的”,黎文瞧着妹妹状态不对,将她揽到怀里小声安慰着。
一直到沧铭天,黎诚盛带人来将他们带回去,灵宝也没缓过神。
小院木床上,任凭大人们如何劝,奶娃就是不肯离开疯人萧半步。
一家子瞅着小奶娃像是失了智的模样,皆是心痛不已。
太阳偏西,刺目光线从小窗洒落进来,将茅草屋里照的通亮。
大人们围在床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俩崽子趴在床沿上,一抽一抽,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一样。
“我暂时封了老头的经脉,他身上的毒我不知是何物,但应该是慢性毒,否则早就毒发身亡了”沧铭天的语气褪去了往日冷淡,带着几分担忧。
黎家人一听不致命,也暂时放下心来,“那疯老何时才能醒来?要不咱们去城里给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吧?”
“动了,动了,疯爷爷手动了”,俩崽子挨得最近,也看得更清。
果不其然,老头眼皮缓缓撑开,入眼便是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眼里噙着雾气带着光。
老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灵宝啊——爷爷没事,不用担心——啊”,难得正儿八经的安慰人,刚想抬手摸摸奶娃头顶,脖子却被小短手勒住了。
灵宝奶音颤颤,“爷——爷,活——久久,爷——爷,不死”
疯人萧浑身一僵,嘴唇发颤,胸腔莫名升起一股酸涩直冲眼眶,瞬间水雾弥漫,大颗大颗眼泪顺着老头脸颊倏然落下,可嗓子眼却跟卡了壳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疯人萧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里胀鼓鼓的,又酸酸的,很难受却又同时很开心,所以这应该叫什么?——幸福——对,就是叫幸福。
老头无声拍着奶娃后背,一阵后怕袭上心头,呜呜——他奶奶的,今儿若死了,真是亏大发了。
黎家人见状,无一不偷偷抹泪。
同时,大家心里也生出一丝小小的嫉妒,那可是他们家的娃呀,从没见灵宝与家里人这般亲密过,说不嫉妒肯定是假的。但疯老对孩子们的好他们也是看在眼里,孩子亲他自是情理之中。
床边两崽子拽着疯人萧衣袖,抽噎打哭嗝,“呜呜——疯爷爷,嗝!”
“呜哇——疯爷爷,您,您没事了吧?”
疯老头抽出一只手,分别在俩崽子头上揉了一把,嗓音沙哑,“别怕,爷爷死不了”
“我去听风阁给你抢解药回来”,沧铭天沉声道。
疯人萧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手臂上的毒线摇头,“不用去了,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爷爷的命”
“那怎么行?还是早些把毒解了,才能放心啊疯老”,老太太红着眼上前一步把奶娃抱了过来,“灵宝啊,让疯爷爷好好休息,啊”
老头盯着脱手的奶娃,满眼不舍,常年在白云城里闯荡,老头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但现在却生出了一丝牵挂,缓了缓情绪,老头继续说道,“这次是那死人妖专门给爷爷做的局,他不会留有解药的,再说了,白云城里所有药铺都是他听风阁的地盘,自然也买不到制解药的药材。
这毒叫散息,顾名思义,中毒之人会慢慢散去一身功力,待得功力散尽之时,人也就没了,草他奶奶的死人妖,他就是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