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村。
已是秋末,空气中的闷热终于消失殆尽。
这时节,穿厚了又热,穿薄了又有些凉,大人担心娃子受凉,给仨崽子多套了两层单衣。
村口槐树下。
疯人萧就着前几日抢来的蹴鞠,自个玩得不亦说乎,老头得空,用余光瞄向小灵宝,乐道,“灵宝,你瞧爷爷玩得怎么样?”
老头喘着气,蹴鞠在他膝盖上颠来颠去,就是不落地。
灵宝坐在树下矮石墩上,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球颠一下,脑袋便跟着颠一下。
黎文眼睛一眨不眨的给老头计数,“五百二十七,五百二十八,五百二十九.....”
“疯爷爷,你别自己玩了,快教教我们吧”,黎韬转着圈的哀嚎。
“好好好,你们仨站好队,准备接球”
灵宝蹭蹭站起身,迈着小短腿奔到老头对面,“疯爷爷,踢”
老头用力,蹴鞠被他抬的高高,“看爷爷的回旋踢”,蹴鞠伴着铃铛响,朝着小灵宝飞去。
女娃轻喝一声,抬脚猛的一踹,蹴鞠霎时就跟脱了缰的野马,朝着老头面门直直飞了回去,速度极快,力道之大。
老头心中骂娘,下意识偏头,蹴鞠擦着他脸颊飞过,不偏不倚刚好砸中村口冒头的男人,惨叫声,物什滚落声,接踵传来。
“哟,又是你啊卖货郎”
土坡下,男人缓缓站起身,盯着一地散落的物什,脸色黑沉如墨,狭长眸子溢出杀气。
听见声音,男人一僵,后槽牙顿时咬得咯咯作响。闭眼睁眼,眉眼间戾气散尽,一抬头,一胖三矮子站在村口土坡上正盯着他瞧。
灵宝眼珠子动了动,淡淡睨着卖货郎,空间入口悄悄打开。
她刚才嗅到了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就像之前来追杀他们的高手和来村里捣乱的人一样,是杀气。
“疯,疯老”,卖货郎低头,赶忙捡掉落一地的东西。
疯人萧下到土坡,走进了才瞧见他脑门上已经被砸红了大片,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对方肩头,替他捡东西。
“疯老,别,别对我下毒”,卖货郎被老头拍肩的动作,吓得一激灵,顿时跌坐在地。
模样要多怂有多怂。
这一套动作,是他这两日,专门儿在城中普通人身上学到的卑微模样,不说学了个十成,七八分像还是有的。
灵宝眉头皱了下,心头狐疑散去,心念一动,空间入口关闭。
老头将人拉起,顺道把一匹红色细棉布夹在腋下,坏笑,“你放心,老头我不会滥杀无辜,这不是好心替你捡东西么?”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卑微卖货郎’飞快收拾好散落的物什,挑着箩筐快步朝村里走。
“走那么快作甚?这棉布你不要了?”,老头举起棉布晃了两下。
卖货郎脚步一顿,回头哈腰,“送,送你了”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人还怪好嘞”
目送男人进村,老头桀桀怪笑两声,拉起奶娃往家走,“回家,让你阿娘给你做新衣裳去,瞧你这一身大件套小件的,丑死了”
奶娃低头扫了眼,不服道,“不丑”
阿娘给穿的,不丑。
疯人萧,“......好好好,不丑,但这天气马上转凉了,得做冬衣了,瞧瞧,这红色穿宝身上,一定好看”
“疯爷爷,我们也要做新衣服穿!”
老头斜眼,脑瓜崩招呼上,“你俩是男娃,也要穿红色?”瞧着俩崽子沮丧模样,老头轻笑,“别丧着小脸了,爷爷还能少得了你俩的”
卖货郎行至村中端,回头一瞧,一老三小恰好跨进小院消失不见,时不时还能听着小院里传来嬉笑声,他牙关紧咬,眸底幽光闪动不停。
疯人萧,本阁主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等着吧,一笔一笔早晚有一天会与你算清楚。
深吸口气,男人一边走一边摇鼓,“换,换东西,剪子,菜刀——”
男人一张脸憋的通红,吆喝声着实有些喊不出口,干脆就不喊了,只把手里小鼓摇的嘣嘣响。
......
黎家小院里。
黎老太接过疯人萧递来的细棉布,“疯老,您又欺负那卖货郎了?”
“我欺负他作甚?老头我好心替他捡东西,完事他非要送我一匹布,不信你问他们仨”,老头手指仨崽子,使劲儿眨眼。
仨崽子齐齐点头,不带一丝犹豫。
知道娃子们维护老头,黎老太无奈,也懒得询问了。
午饭过后,她悄悄拉过黎诚盛到堂屋里,低声说道,“诚盛啊,一会儿等卖货郎回来,你去问问他那儿能不能换棉花,咋个换,这有了新布料总得再换些新棉花回来才好做新袄子。
还有棉被,咱家的过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