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走下来,收获并不小。
首先对人口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摸排统计,对灾情损失也有了一个全面详细的掌握。
不要小看这些数字。
这可是后续推进灾后自救的重要依据。
这五天里,叶离将自己对基层管理的一些想法,挑重点和管县令交流了几次。
管县令受益匪浅,叶离也有不少感悟。
五天后,叶离总算放心离开时县,回转京城。
临别前,管县令请叶离到家中小坐,管娘子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好菜,算是为叶离践行。
管县令双手举杯敬叶离,“大人回京后,怕是难以再见了,本该请大人去酒楼喝几杯,但下官视大为师长,在家中小酌几杯,更觉亲近。”
叶离含笑道:“管大人客气了,本官在管大人身上也学到很多。”
“管大人是真正心系百姓的好官,只是有句话本官不得不提醒管大人。”
“水至清则无鱼,不是让你与那些贪官同流和污,但有时候只要目的和结果是好的,手段可以不那么正大光明。”
“我相信你,不论将来有多少人诟病你,我都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担保。”
称呼一变,关系便不再只是上下级,而是朋友。
管县令大为感动,起身向叶离深施一礼,“大人如此信任下官,但有差遣,下官万死不辞。”
叶离扶他坐下,“管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陛下求贤若渴,管大人德才兼备一心为民,前程不可限量。”
“本官在京城恭候管大人,带管大人尝尝京城的好酒。”
京城是权力中枢,成为京官才算真正进入官场,也有更多施展抱负的空间和机会,是多少官员的梦想。
却有多少官员在地方上熬到告老还乡,也没能迈入京城半步。
叶离的暗示很明显,他会在燕月馨面前保举管县令,几年之内便可将他调入京城。
管县令心里一阵激荡,差点泪洒当场。
端着酒杯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一饮而尽,一切尽在酒里。
喝下的不止是对叶离的感激,还有一年多处处受排挤的郁郁不得志。
叶离能理解管县令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对饮到月上梢头,叶离才离开。
管县令喝的有点多,走路直打晃。
管娘子赶尽将她扶回房,端了醒酒汤来。
“怎么喝的这样多,明日又要嚷嚷头疼。”
“该给叶大人也送一碗去。”
管县令拉回管娘子,让她坐在床头。
“叶大人身边不缺人侍候。”
“娘子,我总算盼到出头之日,思绪难平,你陪我说说话。”
管娘子感叹,“人和人的缘分真是说不明白,你正愁官场受挫,便从天而降一位叶大人来。”
“偏偏这位叶大人还对你十分看重,这是你的福气。”
管县令苦笑,“正因我不得志,叶大人才看得中我。”
这话管娘子便听不明白了。
管县令接过她替来的温水灌下一大口,“叶大人是陛下的心腹,替陛下挑的是孤臣。”
所谓孤臣,便是没有任何背景,也不属于任何阵营的官员。
想升官只能依靠皇帝的赏识。
理论上来说,所有臣子都该效忠皇帝,但权力在手,又有几人能舍得放下?
做孤臣,必将得罪很多大概在握的大臣,未来会遭遇多少打击、暗算,不用想也知道。
可以说是举步为艰。
管娘子担心道:“官人,你当官不求名利,没必要掺和进那些大人们的勾心斗角中去,不如我们还是待在地方上,造福一地百姓也便够了。”
“不。”管县令坐起身来,眼光放射出摄入的光彩。“我自认心术端正,并无追名逐利之心,空有一腔报负不得施展。|”
“终于得到这次机会,我怎能轻易放弃。”
“娘子,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放弃吗?”
这个问题,管娘子回答不上来,沉默良久轻声叹道,“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家里都有我呢。”
“成不成的,总少不了我们一口饭吃。”
管县令用力握了握管娘子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管娘子害羞的夺手转身,“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去送叶大人呢。”
当管县令一大早起床,带着管娘子连夜准备的一点特产准备为叶离送行,才知道叶离已经去往码头了。
管县令连车也来不及坐,跳上马背赶去码头,却看到官船已经缓缓汇入江中川流不息的来往船只。
只能远远眺望一会儿,回到县衙。
人没送到,叶离留下的承诺,管县令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