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恨透了商离。她回来才不过一日,可总能遇到她,凡事总有她,挥之不去。
“孤就是打了,那又能怎样?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孤的新妇曾与商荇有过婚约。”太子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行之事无人能拦,而商荇首当其冲,也是最为合适之人。
他大喝一声:“来人,商九公然违抗孤的旨意,同罪论处,杖责二十。”
“谁敢!”豫章大长公主厉声喝道,“殿下要责罚小六,老妇无话可说,但你想问罪小九,那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今日殿下走不出这护国公府!”
太子怒目而视,“老媪你当孤怕你不成?你商家已经没了风圣军的兵权,日薄西山的世家,也就父皇还卖你几分薄面。世人称你一声大长公主,你就当自己可以凌驾于皇家之上吗?你是大齐的大长公主,而在商家,你只是护国公夫人罢了。今日孤不仅要打商荇,还要打商九,看谁敢抗旨!犯上作乱之罪,你护国公府可担得起?”
豫章大长公主冷哼,霸气外露:“来人,关门。”
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商家没了兵权,但府中儿郎部曲众多,豫章大长公主一声令下,已经有人将演武场围住,有人去往大门处紧闭大门。
一声重重的叩门声,将门外的嘈杂隔绝于外,也把府中众人圈禁于内。
“你们想作乱不成?”随太子前来的羽林卫,已尽归萧寅执掌,世家儿郎皆被他排除在外,如今的羽林已换成萧寅的征西亲信,还有一部分来自先前的东宫卫队。
羽林卫拔出佩刀,护在太子周围,“保护殿下。”
商文焘手握丈八长矛,龙行虎步,花白的胡子被风吹起,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厉色,“我护国公府开府百余年,从未有人敢在我府中如何行事。敢问殿下,是当真要罚我家小九?”
“没错,孤就是要打她。”太子嚣张至极,根本没把失了兵权的护国公府放在眼里,“老国公,人要认老,看你这样子,也没几年好活。莫要晚节不保,落得一个满门抄斩。”
商文焘仰天长笑,“高祖开国时,立有祖训,我护国公府前武官不得纵马,此其一。其二,自国公以下,入我府中非是切磋武艺,不得拔刀。若是有人公然挑衅,我商家儿郎可将其制服。也就是说,除了殿下您之外,您的这些羽林卫,老夫都能一一将其除掉,而不用背上任何的罪名。”
太子脸色一阵苍白,“这些陈年老黄历,还会有谁记得?”
“果然是没人记得。这里除了是护国公府,还是大长公主府。”商文焘与老妻互换一记眼神,“大长公主不开府,确实不容易让人记起。”
商文焘眸光陡然一凛,脚踢长矛,攻向其中一名离太子最近的羽林卫。那名羽林卫胸口被捅了一记,吃痛伏地。
“有些规矩立得太久,已没有人记得,但并不代表没有。”商文焘收起往日的笑脸相迎,“殿下若是执意无理取闹,那老夫只能奉陪到底。士可杀,不可辱。我护国公府乃是大齐一等世家,开国四姓,岂容你折辱府中儿郎。殿下是欺我府中无人?也罢,老夫没有兵权。但老夫想护着家中儿郎,殿下以为老夫会如何行事?”
太子有了萧寅之后,在京中横行霸道,气焰嚣张,世家对其俯首贴耳,他就更是目中无人。商荇和商离回洛阳后,他恨不得除掉他二人,以泄他心头之恨。
“殿下还只是太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韩凛在太子沉默之时,从容上前,“殿下若是开罪护国公府,世家同气连枝,倒戈相向,殿下岂不是白费心机。为了一时的痛快,而让庆国公抓住痛处。殿下可要三思而后行。”
太子更怒了,这是他的痛处,他就是要人人都怕他,他不怕开罪任何人,要的就是太子的气势,他日君临天下的霸气。
“若今日如殿下所愿,杖责商六与商九。殿下是痛快了,可护国公府的不痛快,根本不用风圣军,从护国公手上培养的大齐武将,便能让殿下您痛不欲声。世家,武将,殿下认为,与商六和商九相比,何者更重?或者,末将应该说,这天下与他二人相比,何者为重?”韩凛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些话护国公府的人不能说,但韩凛却是能说的。在商家人口中这是狂妄,但韩凛所言却是痛陈利弊。
太子一叶障目,早已被萧寅纵容,自大且狂妄,不加收敛。
“风圣军虽不在护国公手中,却在庆国公的掌控之下。三皇子渐渐长大,听闻其文韬武略,都深得太傅赏识。庆国公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置殿下于死地的机会。”
韩凛一步步地戳中太子的软肋。一个没有世家支持,却又才学平庸的未来储君,不思进取,只想靠暴力打压,铺就自己的君临天下。除了虚张声势,他身上处处都是破绽。当然,圣人对太子的坚定支持,才是对太子的放任。
太子气焰嚣张地走了,没有达到他杖责商荇的目的,也没有强行加罪商离。不是他怕圣人的责罚,而是怕被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