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矮子手中飞旋而出的飞刀,那一刹那,我脑中闪过与过往人生的独特告别仪式。
人们常说,人临死之际,脑海中会闪现诸多一生中至关重要的片段。
胡扯,全是假的。
我脑中所念唯有此事:这家伙血都要流光了,这会影响肉质吗?
嗡!
刚一闪念,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撞开我,单手擒向飞刀,同时闷哼一声。
那飞刀直刺入掌心,穿透而过,牢牢地钉在了手掌上,不仅如此,势头不减反增,竟连带着那个壮汉倒退两步,这一刀的威力实在惊人,绝对非矮子自身所能发挥,显然是在投掷的过程中借助了某种力量。
我转身过来,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刚刚太过凶险,若非这位壮汉挡下,我早已被钉在当场。
壮汉稳稳立在我面前,手在滴血,背对着我,目光锁定矮子。
“徐猛?”我瞠目结舌,惊异不已,这家伙究竟是何时跟上来的?之前我逃跑时并未见到他的踪影,他仿佛是从天而降,这份隐匿行踪的能耐真是不简单。
徐猛专注地凝视着矮子,未曾理会我,或许他正全神贯注地提防矮子的下一步行动。
嚓——
一把短刀插入徐猛脚边,正是我曾在竹箱内找到的那把刀,刚才为了护腕迫不得已丢弃,如今却被矮子抛了过来。
“徐猛,没想到你也会背叛。”矮子讥诮一笑,声音尖锐刺耳,听上去极为不适,犹如变声期未过,又似阉人之声。
“张志,姓王的把我当作畜生丢在那儿等死,我怎么可能还替他卖命?这小子的绳索是我解开的,也是我帮他治愈的。我劝你也别再继续效忠了,你知道,这个地方根本无法出去,也不会有援兵,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出路吧。”
徐猛握紧手中的短刀,缓缓拔出,看得我心惊胆战,这特么不疼吗?
拔刀后,徐猛随手一扬,将其掷回:“还你。”
矮子面色微变,冷哼一声,退后两步,身形一侧便稳稳接住飞刀,单此一手,已足以令人赞叹不已。
“力气不如以前了,看来伤口还未痊愈。”矮子冷笑,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徐猛,显然高手对决,需得摸清对方底细,他这是想要试探徐猛是否具备与他一较高下的实力。
徐猛朗声一笑,张开双臂:“你也不必试探我,实话告诉你,挨过三刀还活着,虽说是半条命吊着,但跟你比确实差远了,来,你要取我性命换赏金,那就动手吧。”
矮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敢动吗?”徐猛哂笑一声,忽地扬声道:“先把那女子放了。”
我瞠目结舌,这徐猛也太横了吧?
我望向杨姐,见酒保刘并未对她不利,只是警觉地盯着徐猛,显然也在纳闷徐猛昨晚险些丧命,今早却又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
矮子张志坚决摇头:“人不能交给你,你要斗就尽管来。”
“我哪打得过你呀。”徐猛哈哈笑道:“我哪里是你对手,既然你不肯放人,我又无法与你抗衡,那就算了吧。”
张志冷言道:“如此最好。”
徐猛点头,捡起脚下的刀递给了我。
张志也缓缓后撤,似乎打算就此离去。我心里盘算,这张志是真的惧怕徐猛,还是另有所图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大致情形可能是这样的:矮子恐怕觉得一旦动起手来,徐猛还能抵挡他几分钟,而这几分钟内,足够我狠揍酒保刘,从而救出杨姐,这笔买卖对他来说实在划不来。
既然如此,为何不奋力一搏,设法救出杨姐呢?
我瞥了眼徐猛,心中暗自叹息,这家伙此刻恐怕是在硬撑,实际上已虚弱不堪,他站在那里更多的是对矮子形成威慑,若真打起来,只怕一个回合徐猛便会丧命。
“滚!”张志提防着徐猛,酒保刘则押着杨姐迅速离去。我望着杨姐的眼神,心头涌上一股不悦,眼看就要把她救出来了,却半路冒出个程咬金。
他们很快消失在视线中,这时徐猛突然摇晃了一下,我赶紧上前搀扶,只见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被匕首刺伤的手也在颤抖不已。
“快走!”张志防范着徐猛,预料到那个狡猾的家伙可能会返回来确认徐猛是否真的无恙。
我搀扶着徐猛准备离开,但他却坚持道:“现在不能直接回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躲一躲,防止他跟踪我们,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
“靠!”我紧握拳头,低声咒骂。
徐猛说:“别急躁,等我稍微恢复一些,我们也就不用躲藏了。”
我摇摇头,心里想着我才没那么急躁,我已经想到新的计策去营救他们。
我捡起泉边放置的鸟蛋,带着徐猛在一个地方隐蔽了约半小时后,回到了我们的住所。
草草处理了伤口后,徐猛吞下了几个生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