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柳音悦!”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在周鼎背后。
周鼎放下手中毛笔,轻轻转身:“你好,周鼎!请问你这有玉板宣吗?”
柳音悦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眼,很年轻,气质儒雅,像是出自书香门第,皓齿微露:“玉板宣本店存货不多,先生应该也知道,这种纸一向名贵,用的人不多。”
周鼎心中哑然,笑了笑说道:“没事,给我来一点。”
柳音悦转身向身旁的店员低声吩咐,继而说道:“周先生这边请,我已经命人去取,请坐下喝会茶。”
周鼎犹豫小会,点头跟了过去。
一张上好檀木桌子,设备齐全的冲泡工具,一套紫砂茶具放置其上,有一青年背对坐着。
“周先生,这是我的朋友,海明威,这是周鼎先生。”柳音悦介绍道。
“你好!”两人相互打了声招呼。
柳音悦行云流水,手法老道的给周鼎泡儿一杯茶,淡淡的茶香飘荡:“周先生,请!”
周鼎微微凝神,最新的雨前明湖,上万一两,这纸铺老板身价不菲啊。
“谢谢柳老板!”周鼎颔首道谢。
海明威忽然开口说道:“柳
姐,你就帮帮我吧,要是找不到澄心堂,老爷子会打死我的。”
“谁让你贪玩,把东西弄坏了,这澄心堂可不好弄。”柳音悦责备道。
海明威尴尬一笑,央求道:“姐,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坐在你这里不回去了。”
周鼎轻抬眼皮,诧异道:“你们说的是澄心堂纸?”
“关你什么事。”海明威神色不虞道。
“小海,怎么说话呢。”柳音悦训斥一声,歉意的看向周鼎道:“周先生不要介意,小海本性不坏,看您好像对纸很有研究?”
“呵呵,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平时爱好书法而已。”周鼎摆手笑道。
“柳姐,你就别问他了,这么年轻,能知道什么,还爱好书法,笑死人了都。”海明威讽刺道。
柳音悦和周鼎同时皱眉,正待说话,拿纸的店员回来了。
“老板,您要的纸!”店员将手中的一叠纸放在柳音悦手中,躬身离开。
“周先生,你要的玉板宣。”柳音悦将纸递了过去。
“谢谢!”周鼎接过纸,用手心轻轻的触摸,闭眼体会纸质所带来的微妙感。
“哼,装模作样。”海明威轻哼一声,嗤之以鼻。
周
鼎目中寒光一闪,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就他这暴脾气,忍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周鼎拿起玉板宣轻声说道:“玉板宣,合桑、短节木头、稻干与檀木皮用以石灰浸之制成,其吸墨性最强,同时质地最优。
因为这种特性,所以玉板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强大的吸墨性,在书写时运笔过慢,就很辛苦,只要笔稍微停顿,墨就会渗出来,形成一个大大的墨团。
可是也有人利用它的这种特性,写出别有风味的字,像包世臣的淡墨书,齐白石的大笔写意画等等。
为了方便书写,现代人加以改良,用砑光或胶矾加浆做成,可以减缓其吸墨性。
这玉板宣是宣纸的一种,其中还有毛边纸、元书纸、棉纸等,而宣纸以安徽宣城得名,可宣城本身不产纸,只是周围诸地产纸,却以宣城为集散地。故名宣纸。”
柳音悦和海明威呆若木鸡的看着周鼎,他们虽然也知道玉板宣,却不知还有这么多说法。
“周先生真是博学多才,想不到一个玉板宣就有这么多说法。”柳音悦眼波流转,欣赏之意极为浓郁。
“客气了!”周鼎微微一笑
。
海明威看到自己在柳音悦面前丢了面子,目中怒火升起,不冷不热道:“知道一个玉板宣有什么了不起,你知道澄心堂、藏经、蜀牋吗?”
面对海明威的咄咄逼人,周鼎视而不见,静静的喝着茶。
柳音悦手中茶杯轻轻落下,发出声音,冷冷道:“海明威,你要是继续在我店里胡闹,信不信我把你列入黑名单。”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海明威,瞬间变成一只鹌鹑,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呵呵,周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柳音悦看向周鼎,一脸歉意。
“没事,我从不和小孩子计较。”周鼎轻抬眼皮,指着玉板宣问道:“多少钱?”
谈到生意,柳音悦神色恢复平静,拿出计算器点了几下,道:“现在玉板宣的市场价是三千一尺,这里约有一丈,算周先生你两万五吧。”
周鼎心头直翻白眼,尽管早猜到这纸很贵,却没想到会贵的怎么离谱。
“行,刷卡吧!”周鼎肉痛的掏出银行卡,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哪怕他现在身价斐然,习惯了过苦日子,也不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