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滴混浊的泪落在年轻的脸上,已老的手轻轻合上那双至死依然迷茫的眼。
“我是本局最后的蛊,父皇没有选择了。”褚时钰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老旧圣旨。
“琪儿?!”褚天明当即领悟!
“秋天不会那么冷。”
褚时钰拿着未看一眼的明黄卷轴,在宫灯上点燃,烧了一半,靴子便踩灭火焰,这才重新拿起,展开,满意的笑了笑。
“就算留着八弟,父皇也应当知道他远不如我…不过还是稳妥些好。”
皇帝放下渐冷的身躯,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斗兽场中最后的猛兽,他的继承者,就像他预期的一样,强大而无情…
“或许,朕也不如你。”
一场叛乱,两个有望帝位的皇子殒命。
对外的说法便是,康王造反被端王诛杀,八皇子心急救驾,但越不幸被叛军沉塘淹死。
真相?
除了犯“疯病”被关押的贤贵妃,无人在意了。五、七来不及再成气候,皇帝体衰,大夏未来之君非端王莫属!
即便未下立储诏书,但只是少张纸而已。
但褚时钰受到了更大压力,他还未娶,而满朝文武都在焦急,一国储君怎能无后?
“王爷,您随便挑一个吧,至少要诞下世子!不然会民心不稳的!”
段愁、顾清廉、孙知照等追随者都在轮番劝说,话里话外都在说天家私事不是私事!
瑞凤眼扫过案上一片展开的册子,却满眼都是心烦!
“不要这些。”
想到要跟她们做亲密之事,他就觉得宁可不坐龙椅,成为一国之君连同床共枕之人都要勉强,有何乐趣?
“王爷!京城所有十三至十八的适龄贵女都在这儿了!唉,可惜方秋小姐已经嫁了,不然她挺适合您的。”
褚时钰沉默不语,他也不喜欢方秋,而且掌握大军的终究不是方秋,凭女人攀扯来的权势并不稳妥,不值得他为此牺牲。
孙知照见王爷不再看案上一眼,便提议说:“要不王爷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咱们再帮您找,只要您喜欢,家世先放下也可以,有了子嗣,以后再慢慢找各方面合适的。”
“这不妥,长子最好是嫡出。”顾清廉反驳道。
而褚时钰已陷入沉思,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至今,只有一人在他心头留下涟漪。
可她哪方面都不合适…若她没有孩子,若她不那么深爱亡夫,两年前他可能会把她带回来吧?
离开的时候犹然不觉,以为只是稍纵即逝的心动,但远去后,却渐渐发现,心动可以在记忆中反复。
看到青山,会想到她赤脚从山上下来,见到百姓忙碌,会想到她劳作的汗水,听到他人夸女子貌美,他会心生不屑…
心上留下的痕迹,随着时间和距离,愈发的朦胧而美好,那轻柔的涟漪如今已成念念不忘,担心着,是不是此生再也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王爷!再这样下去,别说我们了,陛下都会坐不住!到时指婚,您还挑不了!不如现在您自己挑个顺眼的!”
顺眼?虽然各方面都不合适,可如果是和她共赴巫山…
心头燃起一些火热,褚时钰忽而站起,为什么不呢?那些不合适,是可以调整的,但喜欢的感觉,难再找。
“王爷?”
“让缅吁发封请函,本王去趟西南边境。”
“现在您的安危比往日更要紧,普通请函,陛下不会同意吧?”段愁为难道。
褚时钰眼也不眨的向外走去,一边说:“缅吁王禅让。”
“现在这个不是最忠于王爷的吗?!”孙知照惊讶不已。
然而端王已远去,顾清廉思忖了一下迟疑道:“我有听闻其治理不善,才能不足,王爷应该是念其忠心才给机会禅让的。”
“那要让给谁啊?换了会不会西南局势不稳?”段愁对缅吁的情况不了解。
“只能由下属的十二人之一即位,不过十二个都是王爷选的,应当都不敢对大夏不利…只是这频繁换王…”孙知照有担忧,但随即又想,王爷的深谋远虑从来不需他担忧。
…
眼前的路比离开时宽敞了许多,村子外的路边多了一片广阔的房舍,都未走近,便能听到里面成片的鸡鸣。
房舍间忙碌的中年农夫抬起头,惊疑看着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外来者,目光落在为首那似曾相识的脸上。
“你是…以前小翠救过的?”
“嗯,她在哪?”褚时钰稍微和煦了些。
但对于中年农夫来说还是陌生且严肃了,他警惕而沉默着。
但另一个面有疮疤的中年目露惊喜!就是这人伤愈后送了重礼?!柳翠才能置办出这偌大的养殖业!
“小翠应当在家!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