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街道的另一方,一处隐秘之地,瑶池圣女秀眉微蹙,如此两难的选择,竟被江玄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这有点超出她的预料了。
江玄固然已是少王,但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察觉异常,并做出应对,这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惊为天人,毕竟这里是神农丹境,是她的地盘。
诚然,她被至高的秩序规则所伤,削去了三足,品秩跌落了大半,但她毕竟是诸天第一炼丹炉,所构设的幻境,就算是圣人也无法看穿,圣境之下皆被压制境界、修为,已是最好的诠释。甚至,她若是仍在巅峰状态,根本无需这么大费周章,只需一团火焰,足以将这些人悉数熔炼,化为她摆脱人族、一举超脱的能量。
“不愧是我那老不死的主人,选中的人,确实有着过人之处。”
瑶池圣女目光落在江玄身上,嘴角微扬,呢喃自语,“不过那老不死的,到最后都被人族伤透了心,躲在那地皇秘境,自我麻痹,你一个少王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人族啊,自始至终就是一个错误的种族!”
声音飘散,瑶池圣女缓缓消散。
整座城池也随之出现了变化。
更大的磨难,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
玄天界,地皇秘境。
地皇似有所感,眼眸微抬,望向了深空,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
好似看到了神农丹境中的一幕,又好似听到了瑶池圣女所言,神情多了几分寂寥和萧瑟。
不过,他却没有出手阻止,任由对方胡闹。
他前世为炎帝神农,雄心壮志,集诸天之瑰宝,铸就旷古绝世的神农鼎,欲以大道为源、人族为药,逆天起炉,改人族之命数,然一人之命数都不可违,更何况是一族之命数?
毫无争议地溃败。
他被至高秩序抹杀,神农鼎被削去三足,器灵也被重创近灭,这才给了冥族可乘之机,将其污染。
不过,也是运气,彼时的他已是人族皇者,无穷尽的人族气运尽数加身,更有人道意志庇护,他才得以保全一缕灵智,携残缺的命格逆走轮回,活出了第二世。
这才有了现在的地皇。
然,他命格有缺,不得大道,终究是无法再次迈过那道不朽的门槛,便自愿隐于二线,辅佐彼时的人皇建立了主宰诸天的人族仙庭。
后来的事,基本就是那样了。
人皇失踪,人族仙庭分崩离析,他临危受命,扛起大旗,却又遭逢人族内乱,叛徒横生。
神农鼎也是在那时候被污染,离他而去,欲以人族为食,自主超脱。
地皇收回目光,莞尔一笑,“这小子速度也真够快的,这才几日功夫,居然已经寻到了神农鼎。”
神农丹境内的一幕,他皆已看在眼里,也知神农鼎器灵已经再次苏醒,并锁定了江玄这个少王,欲吞噬对方,借助对方身上的人族气运和人道意志疗愈自身,达到更进一步的目的。
于江玄而言,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
若他不出手干涉,江玄生还的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不急。
神农鼎器灵的心思,他已经看清楚了,无非是要诱导江玄误入歧途,同人族走上对立面,亦或是“吃人”这种小把戏,污浊江玄的少王尊位。
这也正合他意。
在他眼中,江玄还小,尚未看清人心险恶,没有看透人族的复杂,趁此机会,正好让他看个明白。
江玄已是少王之尊,未来几乎必定可以证道人王,统帅人族,然人心诡谲,多是阴沟里的臭鱼烂虾。
他不想这小子满心赤忱地为人族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步入了他的后尘,被肮脏的那一部分从背后捅了刀子、伤了心。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借此机会,让江玄看个真切,有了切身体会,这也不失为一种成长。
少王、人王,亦或人皇,从来不只是执掌滔天权势,号令人族的威风霸气,更是肩负亿万万人族生死荣辱的莫大责任!
坐在那个位置上,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的要沉重太多太多。
他希望江玄能在看清肮脏后,仍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依旧可以坚定不移地将人族扛在自己的肩上。
当然,若江玄因此心生顾虑、就此停驻,他也不会有丝毫责备。
毕竟他当年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有着切肤之痛。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无非是给江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若江玄依旧初衷不改那他也该正式走出地皇秘境了!
让个孩子在外四处打拼、争斗,自己这个当长辈的却躲在这里悠闲度日,没有这样的道理。
神农丹境中。
煞灵退去,街道恢复了死寂。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