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因为说到底,他们怕的是王一这个人,而不是普城这一城的百姓。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王一才惆怅。
“王小哥,你这大晚上的叹气,让我心里很没底啊。”
就在王一叹气时,身后也传来声音,正是那异人马锋,他拎着酒坛和两个碗就爬上了屋顶,坐在王一身边,把碗递给王一。
“不了,我不喜欢喝酒。”
“得,那就只能我一个人喝了。”说着,马锋就给自己倒了一碗,一碗酒下肚,马锋这才继续开口,“是在想白天的事?”
“算是吧,曹瑛不足为患,我想的是除掉曹瑛之后的事。”
话说到这里,王一就没打算往下说了,毕竟他那个想法对于当下这世道而言,还是很离经叛道的。但王一不说,不代表马锋听不出来,四海为家游历江湖这么多年,他哪还猜不透王一的想法。马锋深深看了王一一眼,他想不通这个年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会有这般想法,但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跟王一一同看着这县城的夜晚,独自开口。
“巧了,我也在想事情,不过我想的是往事,你想的是将来。王小哥,不介意听我说一下我的往事吧,跟白天那位叫张亦的异人有关,他是我师兄···”
说罢,马锋也没有征求王一的意见,继续自顾自说着他和他师兄张亦的过去。
马锋和张亦自幼被镖局收养,两人的名都是师父起的,自小亲如兄弟,在晚清最后那几年,两人也接过师父衣钵,带着镖局一帮师兄弟,在这乱世中勉强度日。之所以如今天各一方,也是源自于一趟镖。
这趟镖是当时一个当朝大员的,他们师兄弟带人护送这位当朝大员走马上任,镖很简单,回报很丰厚。但问题出就出在跟着那位当朝大员走马上任的货物上,当时马锋和张亦都没想到在那货物里,竟然有着一个被掳来的女人。
在运镖的途中,他们遭遇了强盗,强盗头目虽然有些身手,但面对两个外家功夫的异人,这点身手不够看,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只剩强盗头目一人,还被斩断了一只手。
“老天爷!你为什么没天理!这样的狗官,骗我钱财,杀我父母,夺我妻子!偏偏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回应这个被迫落草为寇当强盗头目的,是他那被放在箱子里的妻子,硬是从车上箱子里摔了出来,踉踉跄跄奔向自己的丈夫。
而在马车中的狗官也从车上下来,夺过刀,奔向这对苦命夫妻。
还没真正见识过世态炎凉的马锋胸中愤慨,就想放任不管,以那狗官的身手,上去只会被反杀。但明白民不与官斗的张亦却只能违心上前,替那狗官挡下了致命一刀,从而也导致了苦命夫妻惨死当场。若事情只到这里,那无非就是当做无事发生。
只是马锋气不过,想要替这对苦命夫妻报仇,却又被自己师兄张亦拦住。
争吵动手中,自然就恶了这位狗官。
马锋愤怒自己师兄的不作为,当场弃刀离开,而张亦尽心尽力将这位狗官护送到上任地,最后还是免不了被这狗官秋后算账。
至此,镖局被迫解散,恩师气死,镖局上下三百来口,全都成了游民,若不是张亦从军,闯出一番地位,他们师兄弟或许已无再见之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镖局发生了什么,我不怪师兄恨我,他就是杀了我,我都认。只是我游历江湖快十年了,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当年,我错了吗?王小哥,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我能看出来,你想的比我多,比我深,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不知不觉间,马锋手中的酒坛已经空了,马锋转过头,看着静静听着自己说起那段往事的王一,想要得到个答案。
王一静静听着,沉吟了一会,也给出了回答。
“错了,但也没错。”
“你这我就听不懂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怎么还有错了但也没错的说法,你们练玄门术法的,都喜欢打哑谜吗?”
“莫急,且听我慢慢说。马锋大哥,你跟我一样,都相信这世道不该如此,公理,正义,它是必然存在的!也必须存在!可这世道不是我们想要的世道,要想贯彻心中的正义,公理,要想跟这世道的恶人斗,你不仅要比这些恶人更恶,更聪明,还要玩得起,玩的赢!说你没错,是你坚信公理,正义,说你错了,是因为你没有谋定而后动,从那对苦命夫妻相聚开始,他们就活不成了,你当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忍住这股怒,跟你师兄安安稳稳,把这个狗官送到府上。
之后佯装离开,在当地潜伏下来,之后,找好时间,用你的刀,将这狗官的狗头斩下!高挂艳阳楼顶!”
王一平淡的说着杀人流程,却让一旁的马锋打起了寒颤,他不明白眼前这年轻人小小年纪,怎么杀性这般大。
但还没等他说话,王一就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是啊,就该玩得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