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橘无法,只能烦躁地跟着婆子过去。
“大小姐,您有这么多人陪着喝茶还不够吗?叫我过来干什么!”姚立橘在离嘉宁郡主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嘉宁端坐在首位,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的弟弟,“啪”地一声把茶碗合上,没好气道:“前几日听府里人说,你又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这次可厉害,把衣服都脱了。你好歹是义康王世子,你不要脸,我们整个义康王府还要脸呢!”
姚立橘不以为意,舔了舔牙,翻了个白眼:“是哪个婆子没事闲得跟你嚼舌根?您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听这些下人跟你胡说,根本不了解当天的情况。我那天是被人陷害,说起来我都生气,你可别拿这件事训我。”
“你不出去招猫逗狗,哪会有人想不开,去陷害身尊位贵的世子?”嘉宁将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搁,“既然你有闲情出去招惹是非,想必宁师傅布置的课业你都已经做完了。吉量,去把你家公子的作业拿过来给我过目。”
“这……”吉量顿时犯了难,偷偷去看姚立橘,自家公子课业做了多少,他作为贴身小厮是最清楚不过。他家世子回回都当宁师傅的话为耳旁风,次次交上的作业都是白卷。要不是宁师傅年纪大了心态好,否则早就被这顽劣不堪的学生气走好几次了。
嘉宁见他站着不动,看他神色古怪,斥道:“我让你去拿作业,你看他做什么?”
虽是骂吉量,姚立橘的心却跟着抖了一抖。上次被嘉宁抓到自己没写作业,她足足把他关在王府一个月,憋得他看到跟着自己快十年的吉量都觉得眉清目秀。
他可不要再体会一个月清心寡欲的日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立马低声下气,哀求道:“长姐,您行行好,宁师傅不是后天才来讲学吗?您知道我向来都是最后一天才把所有课业做完,您今天还是不要看了吧?”
嘉宁一听就知道他又是一个字都没动,今天府上有新客不方便教训这浑小子,只能厉声说:“你这两天就乖乖在府里读书,哪儿都不准去!父王收了今年省考的解元做义子,后天与你一同上学。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听说还是自学成才,聪明得很。你好好跟人家学学,离你那些狐朋狗友远一些!”
长姐交代多与商逸接触,姚立橘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说:“是是,我早就让父王给我找个长得好看又有有学问的伴读,每天陪着我读书,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读书不感兴趣,天天只顾着玩了。还是父王疼我,给我找了个这么标志的人物来……”
嘉宁郡主眉毛一竖,打断他的话道:“人家是父王看重的大才子,可不是你的伴读!也不是你可以狎弄的对象!你最好少在人身上动歪心思!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人意图不轨,非将你打出我王府大门不可!”
*
拾漪路过后花园,听到姚立橘那熟悉的声音从八角亭里传来。本想着冤家路窄,她还是躲开为妙。但仔细一听,姚立橘好像正在被人训斥,而且貌似他还憋屈得很。
这府上出了义康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教训这无法无天的小世子?好奇心促使她停住脚步,躲到一棵香樟树下偷偷观战。
她见亭子里除姚立橘外,还坐着位眉眼锋利,不怒自威的女子。听姚立橘叫她“长姐”,猜测她大概就是义康王府里那位十分低调的嘉宁郡主。
她看在他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姚立橘,在自己姐姐跟前却老实得像个鹌鹑,不免觉得好笑。心想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姚立橘也有今天!
拾漪看热闹看得正开心,一个在后花园修剪花枝的小丫鬟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躲在树后,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贼,吓得扬声喊:“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听到这声叫喊,拾漪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直呼要完,因吃到瓜而激动的心瞬间凉了大半。
嘉宁听到小丫鬟的叫声,眉峰一蹙,对身边婆子抬抬下巴:“去看看谁在那里。”
婆子领命而去,拾漪距离他们不远,逃无可逃,很快便被抓了个现行,被带到嘉宁面前。
姚立橘见了她,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是你!”
他心里洋洋自喜,这人可算被他逮到了!
嘉宁目光从弟弟身上转到拾漪身上,在看到拾漪格外秀丽的容貌后愣了一瞬,说:“原来这位是立橘的故交。李奶奶,放了他。”
“是。”李奶奶撒开拽着拾漪后衣领的手。她手劲忒大,就勒了拾漪这么一会儿,拾漪细嫩的脖子上就起了一道红痕,在白净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嘉宁狠狠瞪了李奶奶一眼:“我叫你去把他请过来,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李奶奶立马跪在地上:“请小姐恕罪,都怪老奴年纪大了,手上没个轻重。”
拾漪揉了揉颈子,感觉并无大碍,说:“我没事,郡主不要怪罪她。”
嘉宁本就没有怪罪李奶奶之意,只是不想让拾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