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小,回瓷梨堂的路上,两人都全神贯注地打着伞,没再被雨淋到。
只是商逸被冻得不轻,收伞的时候,拾漪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拾漪夺过他手中的伞,催着他赶快进屋,“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再烧一桶洗澡水。你头发全湿了,又吹了冷风肯定会受凉,必须泡个热水澡除除寒气才行。”
商逸嗯了一声。瓷梨堂有自己的小厨房,各种食材都很齐全,拾漪不必去麻烦膳房。
她虽厨艺不精,煮碗姜汤倒也不在话下,把姜片,红糖,红枣一股脑丢进锅里。在等待姜汤煮好的时间里,她前往水房,烧上一大壶水。
姜汤煮好后的味道并不好闻,她捏着鼻子盛出一大碗,快速端到西厢房。
商逸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拿布巾擦拭着长发。
乌黑的头发宛若上好的青墨,更衬得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拾漪赶紧走过去,把碗端到他嘴边。
“快喝快喝,喝完姜汤洗个澡发发汗,你看你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太吓人了!”
“你喝过了吗?”商逸自动忽略她过于夸张的形容,放下布巾问。
“喝过了。”拾漪笃定说。
商逸不疑有他,端过碗来把姜汤一饮而尽。
“我去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拾漪拿过空碗说。
商逸拉住她:“不必管我,你也受了凉,你先洗。”
“我不冷,也没有受凉。这个时候你就别客气了!”拾漪忙说。
商逸不信:“下那么大的雨你身上肯定也湿了。听话,赶紧去洗澡。”
“我真的没湿。”拾漪见他固执,卷起袖子,抓过他的手附在自己温热干爽的手臂上。
她刚刚已经用电把浑身上下的雨水都蒸干了,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个还在微微发热的暖炉,不光不冷,还有些燥热。
掌心触碰到温软的肌肤,商逸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不久前迷情香一事还深深刻在脑子里,猝不及防的相触让他一下子红了耳朵尖。
拾漪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见他把手缩回去,以为他是不信任自己。她急于证明,扯开一大片衣襟,将里衣翻出来给他看。
“你看,我里面的衣服都没湿!”
里衣内的雪白肌肤刺入眼帘,商逸不敢去看,仓皇地低下头:“好、好,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去洗澡。”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房间,拾漪歪了歪头,看着他的背影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她走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里探了探。带着水汽的凉风吹得被子里又冷又潮,就这么睡肯定不行。她看了看表盘上因与商逸接触而增加的电量,索性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充当人体电热毯,加热烘干被窝。
温暖干燥的环境让疲惫的她昏昏欲睡,蜡烛燃尽也没有察觉,不过一会儿被子里便传来了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商逸洗完澡回来,见西厢房一片漆黑,以为拾漪已经回东厢房睡了,没再点灯,在床边擦干头发,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被子里是意想不到的干爽温暖,商逸迟缓地反应了一会儿,倏尔一具温软的身子贴上来,一双玉臂环住了他的腰。
闻到熟悉的香气,他瞬间僵硬如石,脸红了个透彻,想要推开这具身体却无从下手,只能磕磕巴巴道:“拾、拾漪姑娘,你怎么在这……是在下走错房间了吗……”
拾漪被他吵醒,见自己不小心睡着,人还像章鱼一样缠在商逸身上,嗓子里咕哝一声,缓慢地撒开手,打着哈欠道:“被窝太冷了,我给你暖暖床。”
“暖、暖床?”商逸像是听到十分不可思议的话,眼睛瞪得浑圆,“不、不用了拾漪姑娘,这床已经够暖和了,你快到自己床上去睡吧。”
拾漪慢悠悠地做起来,摸了摸暖烘烘的床垫,确实不需要她再加热了,于是恢复体内电流,慢腾腾蹭下床,边往东厢房走边说:“那晚安咯,明早见。”
拾漪撩完就跑毫不走心,被撩的商逸却不知所措,在她走后依旧觉得脸颊发烫,心脏一下一下击打着胸腔,震得他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默念几遍清心咒使心跳平复,脸上的温度却怎么也降不下来。太阳穴突突地发疼。商逸意识到不对,抬手抚上额头,才发现自己发起了烧来。
商逸无奈苦笑,没想到拾漪千忙百忙还是让他着了风寒。幸好他的症状不是很严重,只是头昏脑涨,嗓子有些发干发痒。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倒了杯温水喝下,低低咳嗽两声,重新回床上躺好。
只是一场小感冒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或许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他就能痊愈。
*
清晨,天还未亮,拾漪便被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吵醒。
昨夜本就睡得晚,今天又这么早被吵醒,拾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