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鼓起掌来,大声赞叹。
姜易蓦地转头看向舒高明,冷目如电,语气森冷:“再多说一字,大比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舒高明两手一摊,轻啧一声,“姜师兄好大的气性,我不说便是了。”
舒高明除了心狠手辣,素以说话阴阳怪气出名,姜易训斥一声,懒得再理会其人,继续沉下心破解期间,只是状态不免受到影响,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另一边,东景焕长舒了一口气,下完最后一子,棋局也来到第三十三局。
得破一局,东景焕脸色却不见好,反而愈发阴郁。
破解三十二局,他花了足足一天之久。
第三关至多不过三十天,也就是说,再以这种速度继续下去,他至多破到第六十关,甚至更少。
犹豫片刻,东景焕翻手取出巴掌大小的阵盘,微微捏紧。
使用底牌的时间,比他预料中早了不少。
东景焕忧心忡忡,一直遥遥领先的“向鸿羽”却也高兴不到哪去。
他看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路,目光沉沉。
棋关的规则,他再熟悉不过。
过百关只是四极城弟子最基础的考验,若是连这点心算能力都没有,便没有资格成为四极城正式弟子。
他以为这次故地重游,过百关不过小菜一碟,却高估了这具肉身的承受能力。
他早就料到这具肉身孱弱,定是经不起折腾。
可没想到只算了三天,肉身就已极度衰败,无法再从中抽取任何气血炼化为精气。
没有精气,念头不通,便无法去算棋局变化。
“向鸿羽”眼里闪过一丝烦闷,伸手一抹储物戒,取出一枚血红色的丹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鼻。
张口咽下血丹,“向鸿羽”脸上闪过一异样的潮红,精气神皆有所恢复。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只要继续破解棋局,他很快又会陷入枯竭状态。
而且,血丹也不多了。
收起丹瓶,“向鸿羽”抬头,冷眼打量四面墙壁。
这第三关与第四关相连,传闻当年城主特地求来师尊亲自建造。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处空间异常稳固,他没办法强行破开。
要是可以破墙,他根本不用愁血丹不够。
眼下无从补充,“向鸿羽”只能控制破解速度,以降低血丹消耗。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多的修士陷入死局,只能放弃,加入看客行列。
耳边的热闹越来越多,向苼却未置一眼,始终保持恒定的速度,先刻录法诀,后破解棋局,旁人看之,竟有种轻松写意的错觉。
青年修士默默看着,脸色隐隐发绿。
第六天。
向苼一子落下,棋盘侧面的数字毫无意外地变作“叁拾”之数。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青年修士。
青年修士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他沉默片刻,恼羞成怒道:“他手中那玉简定有玄机,他在作弊,此赌不算!”
“那位道友手中分明只是一枚用来算筹的玉简,何来作弊之说?”
“输不起就直说!”
“……”
众人吵嚷起来,吵得王拓心烦意乱,干脆一扔棋子,不下了。
“老子最烦下棋!爷爷都没逼我下过这么多回。”
王拓骂骂咧咧片刻,又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棋子,咬牙继续下。
第二十天。
整个方室莫名安静,所有弃局的修士、连同宗门子弟在内,俱都看着向苼所在的方室,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向苼脸色有些发白,瞳眸却是极亮,这是心神快速消耗的表现。
当年坠下山崖,她被困密室,强行记下百道禁制纹路破关而出。
而今,她记忆力有了长足的增长,但回忆那些复杂的禁制纹路所有细节,仍然是一件吃力的事。
破解到后半段,棋局已经复杂得令人无从下手,唯有先行回忆出禁制纹路,再进行反推。
她的速度也慢下不少,但为了刻录完整的禁制法诀,怎么也得咬牙拼一把。
约莫半个时辰后,向苼揉了揉眉心,灵识探入一枚新的玉简,开始刻录。
旁观众人见她动了,立刻个个屏住呼吸,定睛细看。
禁制纹路回忆出来,反推法诀变得异常简单,不消片刻,向苼便刻录完最后一个字,伸手一拈棋子,不假思索地落子。
啪!啪!啪!
棋子落盘,一声声清脆而连贯,不过半刻钟,一门复杂如天书的棋局便走到了最后,白光大亮。
棋盘测数字倏然一变,化作两个金光大字。
“8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