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寒意仿佛万年寒冰,浓郁得化不开。
“为什么?”
听到这一声嘶哑的质问,“薛垚”仿佛听到了什么稀奇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为什么?
倾天,从你打碎天纪的那一刻起,你我便成了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我会信你一时承诺,任你逍遥自在吧?”
倾天目眦欲裂,手中力道加重。
“咳咳咳……”
“薛垚”口中溢出鲜血,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猖狂:
“我在薛九姝那个小丫头体内的先天之毒里,下了点料。
那点东西,远远要不了古妖圣女的性命,真正将其催化成“芜”的,是你自己!
倾天,九万年前,你打碎天纪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新的天纪?亲手害死自己妻儿的感觉如何?
你真灵不在五行,不死不灭,我杀不了你。但你身边的所有人,一个都别想活,哈哈哈哈哈……”
“薛垚”大笑声中,体内红光大方。
倾天猛地伸手一握,将其拘在一方新的牢笼内,却无法阻止自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垚”爆成一团血雾。
倾天沉默地看着地上一摊血迹,久久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他拣起地上薛垚的衣服碎片,抬头却见程、祟二人已经离开。
青穹莲步款款,走到他面前,笑容清浅。
“夫君。”
倾天脸色瞬间苍白,转身就要逃离,青穹却是身形一闪,再次拦在了倾天面前。
“夫君,我们母子时日无多,你当真要躲着我们?”
倾天双目通红,声音发颤:“都是……我的错。”
“夫君何错之有?”
青穹轻轻牵住夫君的手,温柔一笑:“能与夫君度过这九万年岁月,已是穹儿之福。只是……”
她低头,轻轻抚过小宝乖巧的脸蛋,眼里终是流露出一丝恨意:“宝儿还小,夫君,你定要替我们报仇!”
倾天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妻儿。
向苼守在一边,静静等待,待得院中压抑褪去几分,方才上前,平声道:
“倾天前辈难道就不好奇,我们为何能提前知晓阴谋?”
此话道出,倾天顿时回头。
向苼也不等他发问,直言道:“倾天前辈,此地并非真实,而只是由前辈您一段记忆编织而成的幻境。
青穹前辈与小宝死后,幻境中的一切又将重来。”
向苼抿唇,“不知前辈,可有破局之法?”
此话一出,倾天与青穹两人皆是怔然。
倾天沉默片刻,哑声追问:“那你可知,后来如何?”
向苼摇头:“古时秘辛,实难追寻,晚辈不知。不过晚辈曾有幸,得过前辈留下的一封绝笔信。”
“绝笔信,绝笔……”
倾天喃喃一声,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竟是微微一亮,振作几分,道:
“你要破开此处幻境,其实不该问我们。
我们夫妇二人不过是一缕真灵,且与幻境为一体,帮不了你什么。
幻境再真,也为虚幻,你的心境,若能达到大罗之境,自可突破幻境极限,破此困局。”
大罗之境?
向苼听到这一陌生词句,沉默了一下,“不知化神期,距离大罗之境有多远?”
倾天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无奈摇头。
“看来这条路,你行不通。不如去找找困住的幻境源头为何,若能知晓幻境本质为何,或能对症下药,逃出生天。”
“源头……”
向苼重复一声,沉思片刻,忽地抬头道:“倾天前辈可知渊蛇族的镇族之宝,血炼晶壁?”
倾天下意识看向青穹。
青穹细想片刻,亦是摇头:“我古妖一族附属千万,并无一族叫做渊蛇族,亦未听过血炼晶壁这个法宝。”
向苼闻言,也不觉得失望,接着问:“那前辈可知太阴、太阳二位古神?”
倾天皱了皱眉:“天道之下,谁敢以神名自居?”
向苼一听便知其不知,那太阴太阳二位古神,应在倾天消亡之后才开始活动。
她心下念头闪过,随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倾天前辈此刻手中,可有欺天阵盘?”
“欺天阵盘?这名字倒是大胆。”
倾天面露淡笑:“听你的意思,日后我手中会有一个叫做欺天阵盘的法宝?”
向苼听到这句,终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看来倾天此刻存在的时间节点,距离现在太过久远,她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