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师,金銮殿内。满朝文武分侍左右,大殿内一片肃静,金风鸾头戴冠冕,端坐于龙椅之上,精致面容上无悲无喜。金风鸾环视一圈群臣,沉声道:“据我下旨命镇北王前去虎戎关平定胡马之乱,不过数日,他便已经歼灭八万胡马,已解胡马之乱“前不久朕加封他为荡寇将军,布下赏赐,如今又立大功,众爱卿,你们看该当如何奖赏啊”话音落下,黄龙躬身而出,开口道:“陛下!想当初微臣便认为镇北王为人颇有谋略,这才引荐他前去虎戎关平定胡马之乱,现如今镇北王果然不负众望,真乃大功一件!”说到这里,黄龙眼中闪动着寒芒,他接着道:“微臣以为,应当宣他入京,陛下亲自加赏,方显皇恩浩荡!”金风鸾点头,“爱卿言之有理此言一出,张励眉头一挑,心道果然如此。想到秦泽送来的那份密信,张励此刻心情复杂,但没有丝毫犹豫,他便躬身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事关北凉,也关乎镇北王!”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励。金风鸾双眼微眯,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说吧张励面色一正,一字一句道:“镇北王差信于我,信中说,他已入北库草原,誓言歼灭所有胡马“胡马不破,他绝不回北凉!”“因此,他才差信于我,望陛下见谅,他无法回京复命此言一出,莫说是朝中群臣,即便是女帝,也不由眸子一缩,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异色。秦泽要全歼所有胡马!这几句落下之时,众臣无不震惊,黄龙更是大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之色。昨日,女帝告诉他那番话后,他便按照安排在今日的朝堂之上,谏言让秦泽回京,如此方能一击制胜,绝不会再让他活着离开京师!而现在,秦泽竟然说要将北库草原上的胡马全部歼灭,拿这个当借口不回京师!如此看来,岂不是说他在歼灭那八万胡马之时,便已经想好了退路!黄龙心惊不已。而朝中众臣此刻已然是议论纷纷。“秦将军歼灭八万胡马已经是立下大功,北胡一时半会,绝对不敢再骚扰边关,此举可以说是必然震慑住了胡马,但他竟然要主动出击,前去北库草原歼灭胡马!”“这实在是...实在是....”龙椅上,金风鸾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她的双眸此刻却如同冰霜般冷冽,虽面无表情,但已经银牙紧咬。秦泽说自己已经去了北库草原,要歼灭所有胡马,这可能吗实在是太过于拙劣的借口了!整座北库草原上,可不止那八万胡马,若是能歼灭胡马,自己早已经派人前去了!他秦泽拿歼灭胡马当借口,不肯回京师,这一招实在是想的好啊!看来他早已经有所预料,这才会差信过来。金风鸾一双风眸,此刻尖锐的如同刀子一般,她冷声道:“是吗他好大的气魄,要打下整座北库草原听到这话,黄龙立刻会意,紧跟着道:“陛下!微臣以为,镇北王此番举止,实在是好高骛远,这北库草原胡马众多,他如何能将其全部歼灭”“即便是立下大功,那也不能如此恣意妄为,若是不幸折在胡马手中,那岂不是让我大乾威风尽失”“微臣以为,应当立刻调镇北王入京复命才是,北胡之患,绝非一时便可解决,日后可慢慢除之!”“如今他携兵入北库草原,未得到陛下授命,莫不是拥兵自重,有谋....”话未说完,张励脸色涨红,想到密信中的,再结合现在黄龙这般言论,张励的怒火喷薄而出,他大声道:“陛下!臣有三问!”这突然提高的音量,立刻让朝中众臣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金风鸾柳眉一颦,她知道张励作为吏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虽然有时说的话与自己相悖,但这吏部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乃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能臣,也是先帝留下的重臣。此刻见他面色激动,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说吧张励这次不同以往,他昂首阔步走出,环视众人,而后目光落在黄龙身上,接着振声道:“数年来,胡马无数次骚扰边关,抢掠百姓,北凉本就贫瘠,又遭胡马洗劫,百姓苦不堪言,历年来人口越来越少。镇北王带兵杀入北库草原,誓要歼灭所有胡马,此乃众盼所归,民心所向!我这一问,便是问诸位,久居庙堂之高,可还知百姓疾苦”虽是问所有人,但张励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黄龙身上。面对这满含怒火的目光,黄龙脸色一变,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如坐针毡。但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听张励接着道:“镇北王收到圣旨的次日,没有丝毫的耽搁,便一路疾行赶赴虎戎关,而后便以雷霆手段歼灭胡马兵!”“但诸位可知——”说到这里,张励放缓了声调,而后大喝一声道:“安置在拒北川的镇北王府,在秦将军离开的次日夜间,便遭到胡马兵的袭击!”“若不是拒北川乃一天险之地,加上尚有少量兵马护卫,镇北王一家老小,那日夜间便要命丧胡马之手!”“而那石峰城的百姓们,必然要遭受胡马屠杀!”“镇北王呕心沥血,带领将士们保家卫国,却有奸人勾结胡马,意图谋害!”“我这第二问,便是问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暗使阴谋,勾结胡马,是要引狼入室不成!”这一番话说出来,人皆肃然。众大臣只知秦泽在边关歼灭北胡八万兵马,但于其中详情尚且不知。如今听到张励这番话,心中顿时了然,而张励的目光一直是看着黄龙的,明显是意有所指,因此此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黄龙。黄龙此刻已然是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