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芸绣的话,想来上回的事,他二人是已经说开了。
至于怎么说开的,如鸢不得而知。
不觉间到了楼阁高处,然这次却不在待客的大厅里,却是在一间更为幽静的独阁之内,门尚且半开着,刚一上楼,如鸢一眼便瞧见孟姝烟跟昆玦坐在窗前。
芸绣把她领到这里,正要上前去知会孟姝烟一声,如鸢却轻轻拦了她:“不劳烦姑娘了,我自己进去便好。”
闻言,芸绣便也作罢,笑着点点头,跟着就退下。
片刻停顿,如鸢站在廊下深吸一气,望着屋内那一双人影,并未近身上前。
这间独阁并不十分宽阔,似是待客的偏厅,比之临街的大厅更为幽僻安静,虽说这层楼本就是孟姝烟自己居住的地方,本就没有闲杂人等打扰,不似楼下那般,从前如鸢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住的便是这一层,这一点她还是记得的。
屋内的二人都未察觉到她的到来,昆玦撇着头且还望着窗外,视线落在巷子里,孟姝烟忽地走过。
如鸢微惊,立马悄声侧过身去躲在拐角之处,跟着便见孟姝烟轻轻关好了房门,只是在走到窗前时似是为了留着通气,便也没关。
听见她转身过去了,如鸢这才又从拐角处显现,正见孟姝烟转身端了酒来,轻轻斟好后递与昆玦跟前,柔和地道了声公子请用。
“公子一连也来好几日了,心中郁结之事还不曾纾解吗?”
门外的人顿了顿,他的郁结之事?
昆玦回首扫了酒杯一眼,跟着便凝眸望向孟姝烟。
他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如鸢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半晌,他炯直的目光都只凝眸看着身前人,未答一言,直至把孟姝烟看到忍不住红了脸。
“公子怎么了?可是姝烟脸上有哪里不对?”
孟姝烟本就生的容姿瑰丽,娇羞的模样更似轻云遮月,更显得温婉动人,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脸。
昆玦依旧没有移开目光,灼灼凝神,半晌,蓦地道了句:“你很像一个人。”
孟姝烟顿了顿,眼中秋水漾起涟漪,认真地问:“这便是公子这几日心中郁结之事,也是那日公子为何失神的原因所在吗?”
她问的话正好也是如鸢心中想问,站在拐角处已经彻底愣怔。
你很像一个人。
这么一句道出,如鸢眼前顿时浮现上次昆玦初见孟姝烟时的模样,当时的他神魂脱壳,整个人半晌僵硬。
彼时乃至后来的这些天,她都一直想不明白昆玦到底是怎么了,而现下,不过瞬息之间,电光火石,福灵心至,却教人忽然就什么都明白。
如鸢明白了上回他为什么会问孟姝烟怎么会还活着,明白了他当时为何要问她年纪几何,口中连连说着不可能,也明白了缘何他从一见到她,他的目光便从未离开过,原来的原来......
呆了老半晌,这几日心中的那股不安终于落了地,原来竟是这般。
眼下她立在门外,又再看着昆玦抬首看向孟姝烟的眼神,纵然只是是侧面,却清晰地瞧见他比之上回眼里还带着惊骇犹疑,现下却全都是温和从容。
这一眼,便是万般柔情皆含在眼中。
她还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模样。
如鸢顿了顿,视线忽地氤氲。
屋内,昆玦犹然无所察觉地微微颔首,孟姝烟笑着又道:“只不知公子说的是何人?姝烟与她又有几分相似呢?”
她眼中生了好奇,小心翼翼地了解着关于昆玦的事,昆玦也坦然,径直答话:“是一位离去很久的故人,你们长得......极其相似。”
他凝神看着她的眉眼,何止极其相似,除却她左耳一颗痣,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是故那日才教他那般失神。
纵然今日看来,依旧教他恍然。
孟姝烟十分惊讶:“没想到我竟与公子的故人长得极为相似,既然故人离去已久,公子竟还记得她的样貌,看来那位故人对公子来说很不一般。”
“本是不记得了,不过见了你,便什么都记起来了。”
昆玦淡淡应声,眼眸愈发幽深地凝视着她,不肯移转。
孟姝烟并未在意他这般深邃直视的目光,只是笑了笑:“看来这位故人委实难忘。”
说完,她别过目光,两靥却不知怎的,浮上几许酡红,正落在如鸢眼里。
昆玦饮下她递来的一盏酒,又扫了扫窗外,眼底卷起浮沉过往,默然片刻后蓦地又道:“她跟你一样,也很会弹琵琶。”
孟姝烟又再惊讶地顿了顿,“哦?看来这位故人对公子来说,与别人很是不同。”
她嫣然的笑靥更生好奇,似来了兴趣,如鸢也不自觉跟着凝神,却闻昆玦音似万般皆空地答:“我曾千方百计想要忘了她,不是爱酒之人却日日沉醉,只盼一个醉生梦死能脱我于苦海。然而醉生梦死?可笑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