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亦寒光可见。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毕竟我亦有定国候为我所用,但我却没料到,禁军统领贺青,他竟然也是你的臂膀!如此兵力,你叫我如何不兵行险招?这险招,自然便是上可弑天下可戮地的大妖!”
他狠咬着牙,眉眼中骤然涌出股杀伐决断的气息,全然不与他原本风流清冷的气质相匹配,也正因如此,叫人更觉寒意凛然。
萧云淮知道他终于将藏于自己内心的最深处露出少许端倪,便只是缄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着萧云澂又再忽地仰首一笑,仿佛自嘲般,神色间竟有些恍惚,叹道:“我是多想像构陷越王那般构陷于你啊,只需动动脑子,以权谋之术便把你解决了,可是你知道父皇他是怎么说的吗?”
“父皇与你,明明素来不睦,任由你在外领军多年从不过问,却忽然有一朝听闻他要召你回朝,我便侍奉在他身边小心试探他对你的态度,他表面还是因为往事而心有芥蒂,言谈之间对你也并不看重,但我费尽心机才从宫中打探到,他召你回朝实则是有意要培养你,让你迅速熟悉朝局,让你能替他分担国政!”
“呵!你一个镇守边关数年的莽夫子,对朝局浮沉从来漠不关心,他竟然要你来替他分担他的国政!”
旌旗猎猎,夜色又深几重。
说罢,便只剩一声冷笑。
“我原以为......越王倒了,燕王跟睿王又不争气,他总该看到我的好了吧?可他偏偏又把你召了回来,又有了你!”
“于是我又以为,或许就是因为他看出越王快要倒了,他将你召回就是为了扶植你,让你与我抗衡,我们这位父皇从来都最懂制衡之术,一家独大只手遮天不是他愿看到的,平分秋色制衡朝局才是他所愿,可是我又错了,他竟然......想立你为太子!”
絮话至此,萧云澂的声色于瞬息间骤然锋利到极点,结满寒霜的眼里讳莫如深。
他捏着茶盏紧紧攥在手中缓缓站起了身,眼神犹然狠厉,却又带着恨意,深深睨着萧云淮。
萧云淮在听到这几句后也不禁怔然,英朗的眉间流露出些许疑惑,他从未想过,萧帝竟然当真有这个心思,而他却从未在意。
“所以果然,从我回到元安之日开始,你就开始谋划着布下今日之局!”
“不,从你回到元安之前,这一切就已经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
萧云澂忽而温颜笑了,“从我听闻风声父皇有意要将你召回元安,我便开始有所警惕。”
瞥见事情的开端,萧云淮心中却还是有些许疑惑:“纵然你因为我手握兵权而忌惮于我,但以你心思深沉无双心计,加之耐心筹谋,又何至于非要用这大妖来对付我?他可比你纵横谋划万般计谋要危险得太多,且处处皆为变数,一个不可控便能让你万般谋划皆成空,妄图束缚挟制妖物可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好计谋!”
闻言,萧云澂终于愣了一刹,却骤然笑出了声,蹙着眉竟有些苦笑地答他:“是啊,谁说不是呢......若是真能像扳倒越王那样扳倒你,该有多好啊!”
他语气里似微不可察地叹了声,萧云淮并不懂他的意思,只见他顿了一瞬,霎那间目色又再锋利,笑意骤然全消。
“可是我能等,父皇却不能等!”
萧云澂捏着玉制的茶盏悠悠往前踱了两步,缓缓敛却眉梢,清冷俊逸而风流无限的面容中又生了笑,“三年前年关未过,父皇就以边关安定诸皇子皆需参加年终尾祭为由将你召回了元安,那时,我也以为动动手指,纵横谋划,便可用权谋之术就把你打败了去,我也确然走了这条路,可笑的是,这条路竟然是条死路!”
他凝神笑看着萧云淮,笑看其竭力揣摩却越蹙越深的眉头,笑看如果他不说萧云淮永远都想不明白的一些东西,跟着嘲讽地冷哼。
“一路行不通,便也罢了,我便一边开始筹谋如何扳倒越王,一边也谋划如何才能扳倒你。好在天助我也,那日我本替父皇将几册秘闻史书送回玲珑殿,然而机缘巧合之下却注意到屏风后藏着的那扇双龙戏珠的暗门。”
“起初我也解不开那机关,后几经研究后又从父皇那里得了机会再去,而后便见到了这颗世间绝无仅有的辟阳珠,得到了那本记载三百多年前那桩旧事的秘史。呵,说起来当时若非辟阳珠就摆在我眼前,我也断然不会相信那般骇人听闻的荒谬之事。”
说到此处,萧云澂停下来扫了扫楚逸之,又再扫了扫动弹不得的昆玦,嘴角微扬。
半晌,昆玦都默然地看着他兄弟二人针锋相对,摸索到几分事情的真相,兀自忍受缚阴索带来的钻心疼痛,竭力镇定心神,好在萧云澂这般境况下还要装模做样地抚琴,案上焚的香不断钻进他鼻息间,让他痛觉稍缓。
楚逸之暗自咬牙,攥紧了拳头,萧云淮嘴角边也露出几许哂谑,仗着腰间佩剑徐徐道:“三百多年前,天枢当朝皇子宁王萧元璟本是一个最无实力也最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