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筒子楼即便是林启所处的时代也是少见了。
挂在楼道外的衣服，随风而动，有些纷乱。
暗沉的墙体，斑驳的苔藓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一个腰上挂着大串钥匙的中年秃顶男，走出门卫室，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满脸谄媚，向叶昔影说了一堆话。
林启自然是听不懂的，但也能猜到肯定是一堆马屁。
叶昔影随便应付了几句，秃头男便带着林启他们走进了筒子楼。
从一旁的窄小楼梯走上去，林启才发现，楼道中堆满了杂物，大部分人都把厨房搬到了楼道上。
现在正好下班，乒乒乓乓地声音不绝于耳，大部分家庭都在楼道上准备晚餐……
走到五楼，秃头男强行拨开炒菜的人群，人们看见叶昔影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敛身施礼，站在两侧。
秃头男最终停在走道尽头的门前，向叶昔影说了一堆话。
“这儿就是你的宿舍了。”叶昔影则同林启说道。
打开门，秃头男子满脸谄媚地将钥匙交到了林启手上。
林启站在门口，往里看去，里头是一个二进的小间，不超过三十平，外头是厅里头是卧室。
厅里还隔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也就一平的样子。
整体还算整洁，像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洗澡怎么办……”林启不禁问道。
“公共浴室。”
作为南方人的林启还真不习惯公共的地方，不过也无可奈何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叶昔影扫了他一眼，说道。
秃头男带上门，欢送着叶昔影和林启离开。
快餐店隔着筒子楼三条街，这儿的街道稍微宽一些，人烟也更多点。
老板看见叶昔影走进店中，急急忙忙从后厨出来照顾。
店内格局和前世没什么不同，一排排的餐桌，天花板挂着几个海炁石制成的吊灯，四壁贴着菜肴介绍，不过不是照片，而是一幅幅的手工画，没电的世界，摄像打印也成了奢侈品，因此大量用手工代替。
叶昔影随便点了些菜，老板退了下去，没一会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一个简易的餐盘，就像以前食堂那样，盛着菜，还有一碗糊糊放在一边当做主食。
“怎么又是糊糊……和印度人一样，我可吃不太惯，有没有干些的主食啊。”
“干些的，怕你吃不下。”
“我最喜欢吃干饭了，有啥好怕的！”
“这一碗米糊，还不到四分之一颗稻米。”
“……你逗我呢！”
叶昔影招呼来老板，老板返回后厨，抓着一个白色的梭状物走了出来，放在了林启面前。
林启眼珠都快瞪了出来，抓起白色物体，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无论是手感还是气味，都显示它是粒稻米。
“这么夸张……”
“这个社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粮食，炁使得大部分植物都巨大化，包括小麦水稻之类的禾本科植物。”
把玩着手中的巨大稻米，林启不禁感慨，“袁老禾下乘凉梦终于以这种方式实现了吗？难怪小小的关中平原能支撑一亿人口。”
将稻米交还老板，林启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食物这么充足，为啥还要吃糊糊，你们的烹饪手法是不是太落后了。”
“这些麦穗虽然巨大化了，但内部结构也发生了改变，含有大量的纤维素，即便碾成粉末，口感还是粗糙。”叶昔影又招来了老板。
对方从后厨拿出了一个馒头，交给林启。
“这不是有馒头嘛！”吃了好几天糊糊的林启，一把抓过馒头，但咬了一口便不再想吃了，吃这玩意不比啃木头好多少，“这也太难吃了……”
“所以要使用巨天牛幼虫的分泌物对这些粉末进行软化处理，它们的分泌物中含有β-葡萄糖苷酶，能分解大部分纤维素，这就是你看见的糊糊了。”
林启愣了一下，“什么东西的分泌物？”
“巨天牛幼虫，它们的直系祖先是灾前的天牛，在炁的催化下已经发生变异。”
林启想到自己这几天居然吃了一堆虫子的分泌物，突然恶心起来，有些想吐。
“灾后的世界，大部分哺乳类已经灭绝，现在是巨虫的时代，我们要学与虫共生，你们历前人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慢慢就习惯了。”
平复一下反胃的感觉，林启拿起叉子，戳了戳餐盘上像是龙利鱼肉一样的东西，“这些是……”
“优质蛋白。”叶昔影没有明说。
不过林启也大致明白，“又是什么虫子的肉吧。”
“蚕蛹，蚱蝉幼虫，竹虫，这些灾前便是可食用的昆虫，在灾后产生异变，肉粮转化率超过了灾前的猪，所以被人类大量饲养，已经是蛋白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