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曾评价李岩:
工于谋国,而拙于谋身!
李岩并不否定这一点;甚至还自得的认为:
这是人生中的小确幸!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确信李自成会是一个明君。
当大顺定鼎中原、威加海内的时候,百姓会重拾信仰,华夏大地会重燃希望,一个新的帝国会更加有力量……
只是,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打碎他心中的滤镜;将过去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彻底毁灭了给他看:
他本以为精诚团结的袍泽,竟然会在背后捅自己人的刀子。
这一切,刘芳亮这个大怨种,应该深有体会。
他本以为如手如足的兄弟,竟然会暗室欺心,对手足的女人动手动脚。
这一切,他自己这个大怨种,已经尝到了切肤之痛。
他本以为至圣至明的君主,竟然会妄自尊大,不顾百姓的困苦选择屠城!
这一切,山西几乎户户哭天明、家家挂白绫,就能证明!
……
当一切的一切都破灭后,宏图大志已经动摇,他不得不审视自己的未来!
他进了营帐后,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磐弟,你怎么敢过来?
你就不怕我叫人将你拿下吗?”
李磐站起身,拱手一礼,悠悠的问道:
“我印象中好施尚义的李公子,可不是一个拿亲人的血,染红自己官帽的小人。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兄弟二人把臂寒暄了几句后,李磐不经意间扫了营帐内一眼,幽幽的开口道:
“嫂子,你和兄长就住在这种地方?”
与他自己的营帐相比,这里显得过于的拥挤、破败不堪!
红娘子似乎被李磐的话问住了,半天才开口道:
“大顺军各部,条件都差不多。
有个单独的营帐,已经很不错了。”
李岩却梗着脖子道:
“磐弟,我印象中,你是一个有着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理想的读书人。
怎么,当了楚藩的府尊后,就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没有百姓的民脂民膏,你们又怎么住的起亭台楼阁!
闲言少叙,你来干什么?”
李磐也直接进入正题:
“刚刚设计了堂兄一番,自然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你知道朱审烜从驸马爷那里,带回了什么东西吗?”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们想栽赃陷害,恐怕是白费工夫。”
李磐并不与他争辩,继续解释道:
“年前,你我曾通过信。
小弟别的本事没有,模仿一下兄长的笔迹,还是手拿把纂的。
我只是在那封信里,添加了些内容;将兄长意在笔外的那些话,都给写了出来。
正好,那封信一不小心,就被朱审烜发现了。
你说,为了大哥的安全,我该不该跑一趟敌营?!”
李岩听了此话,脸色剧变。
不过,他还是强辩道:
“这种伎俩,大顺王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大哥,你对这个李闯,是不是过于有信心了?
一个宁武关,损兵折将都没有拿下来,他不需要一个发泄口吗?
刘芳亮上次夜袭失败,他就不曾有过怀疑?
我们准备的那封信,也就是个引子;恐怕只要有一个火星子,这位被激怒的野兽,就会一点就着!
还有,忘了告诉你了。
你们内部最担心暴露的,恐怕就是那个真正的奸细。
正好,我们提前通知了他,让他去见朱审烜。
你说,他会不会乐意让你背黑锅?”
李岩听了,眼色又是一阵剧变:
“那个奸细,原来是袁宗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为什么要害刘芳亮?”
李磐用关爱的眼神看着他,幽幽的道:
“即便我一个外人,也知道李自成在分封的时候,他们俩因为位次的问题,已经有了龌龊。
再加上,袁宗第又是新败,他会乐见刘芳亮成功破敌?!
唉!
你们大顺军内部,简直烂透了:
又怕兄弟不吃苦,又怕兄弟猛如虎。
这样的队伍,还肖想着争江山?
一个字:比登天还难!”
李岩:“……”
正在这时候,他手下的一个偏将走了进来。
他看到李岩这里有客人,明显愣神了片刻。
李岩可不是一个喜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