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宁紧咬着唇,她不能再让自己只知道哭。崩溃是最无济于事的负面情绪。“你能认出死者的身份吗”警察在旁边询问。倏地,江妤宁深呼吸抹去眼泪,用力眨着眼睛恢复清明的视线。“我需要再看看。”她慢慢掀开白布,眼前的画面不是恐怖,而是触目惊心的难过。江依蔓烧焦的遗体已经面目全非,连双手双脚都被烧到微微蜷缩起来了。她闭上眼睛,用力在刚刚绝望的记忆里寻找线索。二姐身上受了很多伤,从她失踪到现在的中间有几个小时,她肯定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凌辱。一场大火,烧掉了她身上经历过的伤痕,也烧破了这个牢笼地狱的真面目。“嗯,我能确定她是我二姐江依蔓。”江妤宁声音哽咽,她竭力维持着冷静说道:“我二姐是被人害死的,我能提供这里的资料,希望警方一定要彻查。”“好,请你跟我们一起回警局录份详细的口供。”警员想到什么,再提醒道:“除了你,死者江依蔓还有其他家属吗”江妤宁眸光微微颤动,她必须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李军。离开这里时,她还能感觉到傅斯臣的视线。只是,她看不到傅斯臣在哪里。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在这场大火里被照亮得更清楚。同样,傅斯臣也在失控的理智里,越是清醒,越是深陷难以自拔。“跟过去。”“是。”司机开车。这次连纪南泽都不敢提出疑问。傅爷对江妤宁的重视,早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想。…在警局录完口供后。江妤宁通知李军,让他过来见二姐最后一面。因为事件涉及到刑事案件,江依蔓的遗体还要进行司法解剖。警局停尸间的温度像是置身地狱般的冰冷。李军看到江依蔓,一眼就能认出已经烧到面目全非的爱人。可是他摇头,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望向江妤宁,质疑问道:“搞错了吧她不是依蔓……依蔓答应过会和我一起离开,她怎么会自己先走……肯定是搞错了……”这句话说到最后,李军早已经泣不成声。直面绝望,同样刺痛到江妤宁觉得喉间发哽难受。认人的流程结束后。江妤宁在外面见到的李军就在愤怒发狂。“警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们折磨到依蔓崩溃自杀,是不是都能受到法律的制裁!警方抓到凶手了吗我要替依蔓报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李哥,你还有父母要照顾,二姐不会想看到你赔上自己的性命。”江妤宁用力深呼吸,两人在警局压着声音说话。“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二姐受的委屈双倍还回去!”…江妤宁离开警局的时候,晨光已经明朗。昨晚的黑暗仿佛只留在她的记忆里,成为她永远无法释怀遗忘的阴影。这时,停在不远处的黑色房车驶过来。打开车门,坐在车里的傅斯臣朝着江妤宁伸出手。他整晚都在这里等着她。江妤宁眸光微动,有点意外又觉得在预料之内。“小叔……”她看着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在确认他。“嗯,是我。”傅斯臣等到江妤宁把手放到掌心,便顺势带着她上了车。他摸到她浑身冰冷,就把她紧紧圈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给她驱寒取暖。“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江妤宁坐在他怀里,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却依然觉得冷。昨晚崩溃的情绪太过极端,她说话都觉得嗓子疼,双眼更是红肿得厉害。“小叔要带我去哪里”她看到车辆在行驶,说话口吻都很轻。“带你回家,吃点东西,再睡会。”傅斯臣的大手轻抚她的脸颊。眼前的江妤宁,仿佛破碎到失去了灵气,看得他很心疼。傅家的血缘亲情淡薄,他其实不太能感同身受江妤宁和江依蔓的姐妹感情。“你跟我走,不要再回江家,以后小叔养你。”昨晚在江妤宁和江依蔓的对话里,傅斯臣知道她想要逃离江家的决心。他曾经克制过自己不要干预,可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在外面等她的一夜时间里。傅斯臣深思熟虑,最后还是纵容了自己想要带走她。听到这句话,江妤宁不可抑制的心神悸动。她深深凝视着傅斯臣,有点想哭,但是她发现自己的眼泪好像都流干了。“阿宁以后不需要再害怕,小叔会保护你。”傅斯臣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揽在她的后颈,低头像是与她交颈相枕。他的声音温柔,像是安抚哄着,也像是他决定沉沦的宣誓。“如果江妤宁的名字对你来说是身份枷锁,我带你离开,将来你在我的身边就是新的身份。不会再有人能欺负到你,我的保护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壁垒,你的余生都会好起来的。”他说的情话……怎么听起来会这样恐怖江妤宁笑得有些悲凉。傅斯臣亲眼看到她被江家束缚的牢笼枷锁,要带她离开再保护起来。可她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感受。跟着他离开江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会做乖乖依附他的玩偶。她不想被囚宠,她只想要有自由有尊严的普通生活。但是,傅斯臣都不知道。或许他知道也不在意,他没有给她选择权。“好吗”傅斯臣的失控是占有欲偏执到极点。对他来说,他已经一次次为江妤宁破戒,也不可能再给她其他。可是,他给的却是江妤宁不愿意的。“不好,我要回江家。”江妤宁在他怀里说出了拒绝。倏地,傅斯臣眼底浮现不理解的愠怒,他蹙眉贴近她质问:“你为什么不要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要再回江家留在我的身边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二姐的事情,我不能就这样作罢。”江妤宁没有真的说出来,她的拒绝是抵触害怕他的温柔囚禁。她看到傅斯臣的怒意,在情绪崩溃还彻夜未眠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