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跪在地上的风凌烟心如雷击,五脏六腑齐齐炸开,每一寸肌肤都在轻微颤抖。
她知道,纸包不住火,身份定会有拆穿的那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可怕的是,点火者,竟是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君语嫣。
这下,云汐月都不会放过她了。
脊背生寒,直冒冷汗。俏冷的脸,煞白如雪。
嗒——
大厅里,比风凌烟更要震惊的,是云汐月。
君语嫣话语落下的那一瞬,她仿佛被闪电击中,凤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了青金石地砖上。
“君语嫣,你再说一遍。”
高贵睿智的她,难得如此慌乱。
“妈妈,你当成心肝宝贝宠着的儿媳妇,其实是个二婚的寡妇。”
君语嫣慵懒地坐在软榻上,眼帘微垂,眼尾吊起一抹如刀的冷笑。
“寡妇?!”
云汐月血压飙升,心脏一阵刺痛,两侧颧骨泛起了不健康的红色。
缓了缓,眸中多了一抹厉色。
“君语嫣,你这是在诅咒你三哥吗?”
云汐月对这个叛逆乖张的女儿,早就失望透顶。平日更不屑管教,疏于理会。
“妈妈,你年纪大了,理解力也变差了吗?我说她是个寡妇,又没说她是西阁的未亡人。”
君语嫣嘴角微微上扬,嘲笑道。
“嫣儿,没规矩。”软榻上的男人呵斥她,语气带着一丝宠溺。
“大哥,我在陈述事实,她非得说我诅咒……”君语嫣咬了一下嘴角,愤恨道。
“都给我住嘴!”君修瑾一抬手,茶桌上的白玉茶杯砸在地砖上。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云汐月的心还是偏向风凌烟的。对于君语嫣刚才的话,也只认为是恶毒的攻击。
“妈,西阁的人都被这个女人灌了**汤。看样子,也给你灌了不少。”君语嫣视线一转,看向云汐月。
“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云汐月对着门口怒声道。“福伯,拿家法……”
“母亲,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软榻上的男人急忙起身阻止,站定的那一刻,皱眉闷哼了一声。“嘶。”
“大哥……”君语嫣跟着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心疼道。“你没事吧?”
“嫣儿,快跟母亲道歉。”男人俊容严肃,语气极其严厉。
“我为什么要道歉?”君语嫣咬了一下后牙槽,怨毒地剜着跪在地上的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嫣儿,凡事都得讲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构陷。别说母亲,就是我,也不会饶你。”男人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
“大哥……”
“还不快扶你大哥坐下。”君修瑾脸色黑沉,腕上珠串森森作响。
“大哥,来……慢点……”君语嫣扶着男子重新坐回榻上。
云汐月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气得吐血。咬牙,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转头看到还跪在地上的风凌烟,心狠狠揪了一下。
“君语嫣,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我定会家法伺候。”
“你……”君语嫣见她如此袒护风凌烟,妒火直冲眼底,愤恨地瞪了云汐月一眼。
“老四,快说,她到底什么身份?”君修瑾沉声道。
“爸爸,等下你就知道了。”君语嫣趾高气扬地走到风凌烟面前,半蹲下,扬了一下眉头,挑衅的眸光十分嚣张。
“风凌烟,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秋夜的凉风,从厅口吹进来,风凌烟周身冰凉,脑子却越吹越清醒。
这出大戏。
导演并不是君语嫣,也不是君修瑾,而是坐在软榻上的那个男人。
君家大少爷。君兆和。
他急于揭穿自己的身份,目的有二。其一,报三鞭之仇。其二,打击君陌殇。
那日在祠堂,她就看出来。这位君家大少,心机深沉,性格阴狠。
每一次,他都是居于幕后,从不自己动手。
听他刚才那番话,想必已经调查过自己。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证据交给君修瑾。这分明不是他的风格。
难道……
风凌烟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自己说不出口?”君语嫣目光毒辣,笑意阴森。
风凌烟松了松攥紧的手指,清透的眸,不见一丝慌乱。
“四妹妹,你还是站着和我说话吧。蹲久了,肚子会不舒服。”
君语嫣呼吸一滞,鼻尖冒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