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的圆盘之上,无垠的宇宙深空,那原本看起来亘古不变的、宛如漆黑背景一般的宇宙空间,好像活了过来——某处空间先是微微颤动,再开始演化成剧烈的抖动,最后终于是不堪重负,如同粉刺被挤破一般,一个包裹着莹莹绿光的“皮脂”撞入了这方天地,之后瞬间远去。随即一支金字塔风格的、在漆黑舰体上散发着绿色闪电的舰队恍若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那道绿光撞入的空间,稍作停留,便朝着绿色流光的方向疾驰而去,唯一能证明它们曾经来过的,只有世界结构被破坏后,散发着紫色不明能量的缓缓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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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历7777年,11月4日,无论是本该充斥着萧条气息的北半球,还是正应该充满生机的与活力的南半球,都诡异的保持着湿润和绿色。那是一种真的能让人感到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气息却与绝望的含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混合在一起,死寂之中夹杂着生机,绝望之中又充满了希望。
位于卫京远古王朝遗址保护区附近的一个高层居民楼顶层房屋的内部,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他叫张陵游。他只是离家出来找份工作,想实现经济独立,却遇到了未曾设想过的行尸末日。
直到现在,他已经接近三个月没见过正常的生物了,每日能够听见的,只有外面那些行尸散发的,宛如浓稠粘痰构成的海浪一样的翻滚声。
那不断翻滚的“呵—呵”声,听的人恶心,但对于寥寥无几的幸存者来说,却是每天的日常——在浓痰翻滚声中沉沉睡去,在浓痰翻滚声中麻木的醒来。
世界好像再无其他动静,起码自从四个月之前的异变之后,世界就逐渐陷入了沉寂,只剩下行尸制造的声响,只显得世界更加绝望。
张陵游打开了手机,忍受着手机传出的能蛊惑人心的低语和升高的温度,感受着已经习惯了的摇晃,看到了时间:下午五点了——托灾难爆发时,就给自己的电宝充电的警觉性以及高中就养成的电量不足恐惧症,现在还能有些电力,维持着最低电量。
但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食物和水即将告罄,目前的出路只剩这些物资消耗殆尽后,从顶层一跃而下,给自己一个体面的解脱。
就这,还得指望地表足够坚硬,没有行尸在辩俱乐部吧!且不说死在这些和答辩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的东西嘴里,是真的折磨;便是离世时碎的不够彻底,都会重新站起,为浓痰交响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当然,碎渣最后也会诞生出新的东西。只是张陵游看不到,也不想去看到。
如果我们把视野拉到外侧,就会发现:街道上游荡的都是腐烂臃肿却充满活力的行尸、郁郁葱葱且长满菌类的森林、大块大块的人类建筑上长着如同风帆一样的东西,与已经变为沼泽的路面堆砌在一起。这些本该沉入地面之下的人类造物,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航船一样,摇摇晃晃的维持着自己的存在,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止着这股力量向着地面之下延伸,这一切都透露着不科学。
躺在床上仰望星空的张陵游,不由得想到了这次诡异事件的发生的时候,那是四个月之前:
华历7777年,7月初7,一个多云的天气,阳光携带的热量被云雾所吸收,外界气候显得适宜且让人感到凉爽,光照也显得柔和且宁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个难得的周日。
早晨七点零七分,在工作岗位摸了六天鱼的张师傅正在享受着自己应得的休息,直到被此时此刻一阵宛若大合唱一般整齐划一的“呕~~啊!啊!啊啊啊啊!......”声直接震醒。张陵游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出租屋的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这声音的来源。
他没有一点好梦被人打扰的愤怒和对发出这声音的人的担忧,只因这段前面好似严监生咽气,浓痰翻滚,后面突然变成宛若鸡飞蛋打,逐渐绝望的非人哀嚎太过震撼人心,让人一时无所适从,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陵游靠近窗口,还未走到受光区,便已经发现吐物,而一群摇摇晃晃的浑身发绿“人”已经抓住了几个路过的行人,并刨开了他们的胸腔、咬住了他们的咽喉,开始大口咀嚼,这些绿色的身形速度不快、力量也没看出来有多强,但是生命力旺盛的令人咂舌。他亲眼看到,一个行尸被汽车撞飞,照样能站起来继续移动,哪怕已经能明显的看出他的骨骼已经碎裂,断裂的骨骼刺穿了肌肉,可是那本该早已失去活性的**居然将这个破败的躯壳支撑了起来,继续若无其事的移动。
张陵游立刻停步,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他不清楚这些人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异变,又是靠什么来追踪他人。但他本能的尽量避免自己被发现,没人想被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异的生物惦记上,哪怕看起来是一群智商不高,只保留了兽性的行尸。
好在,我们的主角在大学没少看末日求生类的小说,此前又有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让人瞬间清醒。大脑重新开始运行的青年立刻拿出手机刚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