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柒猛地从沙发上坐起。
瞳孔急剧放大……
她惊慌的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条大狗,一身纯白色的毛发,大舌头正在她脸上舔来舔去。
刚才……她是让这条狗给“亲”了?
虽然,她很不想“亲”这个字眼儿,但“狗舔”这个词,更让她恶寒又恐慌。
大狗似乎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吐着舌头,歪着头看她。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呼嗤呼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人毛骨悚然。
如果可以,安羽柒真想转就跑,可现在她全身僵硬,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支配,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
九岁那年,让一条疯狗扑在地上咬得鲜血淋漓,打那以后,她见到狗就怕。
怕得要死。
“可乐,过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和她梦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冷冽。
安羽柒缓缓转过头,感觉脖子的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窗外,骄阳正盛,热气腾腾。
刚刚春梦的男主正站在窗边,穿着件质感极好的白衬衫,袖口微微卷起,下身是一条笔挺的黑西裤,显得长腿更加修长。
帅得有点晃眼。
他弯下腰,揉了揉大狗脖子。
“安医生,睡得好吗?”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安羽柒心中一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哪里?”她问。
这是一间很通透宽敞的房间,整面墙的落地窗,视野开阔没有窗帘,能看见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外面并没有下雨,可是还是有水幕顺着玻璃墙落下去,看起来别有一番情调。
男人并没有走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精致的脸,似乎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我家!”
他家?
安羽柒沉默了下,看看自己换上的男士衬衫,强自镇定地点点头,“我衣服谁换的?”
男人轻轻眯了眯眼,眸底很冷。
“我叫陆洐之。”
谁问他叫什么了?他怎么抓不住重点。
感觉胸口有点犯堵,但安羽柒依旧保持着礼貌,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陆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陆洐之目光微凝,语气淡淡,“家里有阿姨。”
这种慢半拍的对话方式,让安羽柒有点抓狂。
轻吁一声,她感觉头有点发晕,不动声色撑着沙发,低眉顺目地笑着,装得十分云淡风轻。
“那更得谢谢您,没事的话,就不烦扰您了。”
陆洐之松开牵着可乐的手,没有表情,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辨情绪的沙哑。
“这就走了?安医生好像还忘了些事吧。”
忘了些什么事?
安羽柒心生疑惑地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低头逗弄着那条大白狗。
狗子扭头看着她,她肩膀微颤,手心冒汗,偷偷后退一步,垂着眸子不敢与那条狗对视。
“没、没忘,您衣服在哪买的,我赔给您。”
陆洐之看向她紧攥的拳头,眼尾挑开,弯着腰大掌顺着可乐的毛发摩挲了几下,突然抬起了右手。
“可乐,上!”
得到指令的可乐像离弦的箭般冲向安羽柒。
“别,别过来......”
安羽柒浑身写满了抗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脑门上细密的汗水淌成了河。
“陆先生,拜托拉住它……呜呜……你走开……啊……陆先生……”
陆洐之慵懒地靠在窗前,对她的求救置若罔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份不羁。
看着一人一狗‘其乐融融’。
约摸看了一分钟,他似是看够了,才打了个响指,一双冷得近乎冰凉的眸子盯着她。
“现在想起来了吗?”
脚下虚浮一下,安羽柒脊背上全是冷汗,她抬手擦了把眼泪,脑子里一片空白,管他说的什么,先应下来再说。
忙不迭地点头。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陆洐之挑了挑眉,“那好,现金还是支票?”
“现金,我只有现金……”她答得很快。然而下一秒,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支票?”
不就一套衣服,金额大到需要用支票支付吗?
其实这也不怪安羽柒,原本就脑子受伤,又做了场香艳的梦,醒来就看到梦中男主和最怕的狗。
这样双重冲击下,她还能保持理智,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