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赦才安稳了不过三十日,贾琏就急匆匆地从外面闯入了贾赦的书房,看着还像是离开的时候一般只关注自己手中的玉质酒杯的老爷,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自家父亲的面前:“父亲,救命!”
贾赦头都没有抬,看着这些日子算是清醒一些,但是依旧混账的儿子,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的变化。
贾赦已经从自家暗子口中知道了这一次扬州之行的全部,也知道了那些家伙是如何对自己妹妹的。
那所谓的林如海啊,真是可惜这么一位探花郎啊,但是,这个家伙死不足惜啊!
贾赦低眉,在自家儿子的哭喊声之中,他眉眼之中充满了杀机。
“父亲,老太太的心好狠啊!”
“她真的要将孩儿给卖给那些家伙了,这一次扬州一行,琏差一点就要没命了。”
在情绪激动之下,贾琏也顾不得所谓的贵族礼仪了,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感官之中最让他感到安全的父亲寻求帮助。
只不过,对于这位自己发妻拼死生下的儿子,贾赦内心的情感并没有太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贾赦会漠视自家儿子的哀嚎。
“真是难听啊!”
贾赦拿起自己桌上的奏折,扔到了自家儿子的面前。
“如果那样的危险就让你感到危险,那我将这个奏折递上去的话,你是不是要寻死觅活了吗?”
贾琏在一脸眼泪的情况下看清楚了奏折上的内容之后就一脸冷汗地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不断地叩首:“父亲,使不得啊,这样子的话,我可能会死的。”
“怎么?老太太都快要把你送上西天了,你还在为她考虑吗?”贾赦的脸上带着些许讥讽,他可是相当看不起自己儿子为了老太太那点私房而死心塌地地被二房指使得团团转。
贾琏跪在地上,一点点地用自己的膝盖挪到了自己的父亲的面前:“父亲,孩儿虽然顽劣,但是还是能够看出二婶眼中的毒,所谓的管事只是为了毁了我,但是,我还是活着啊!”
“这一奏折一旦递交上去,孩儿可能真的没有救了。”
“没救?”贾赦呵呵笑了起来,看着那个已经挪到自己的身边,拉着自己的衣服,颤颤巍巍想要将自己手中的奏折重新交给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狰狞再也不加掩饰,“琏儿,在你小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句话,握拳就是握权。”
贾赦手中的玉杯在贾琏惊恐的眼神之中缓缓地没入了贾赦缓缓握紧的拳头之中。
那坚硬的质地在贾赦的动作之中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
“老太太要财,我那个二弟媳可真的是要命,但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死死地挡着他们二房的野心?”
没有理会贾琏的惊恐,贾赦只是缓缓地将自己手掌摊开,将自己手中那已经被他碾磨成齑粉的玉杯展现在自己的儿子面前。
“只是因为老太太掌握的力量根本比不上我,哪怕是加上二太太的力量也会被我轻易摧毁。”
贾赦将奏折从自己的儿子手上的奏折拿了过来,随手扔在了案牍之上,慢悠悠地站起身,从自己书架之上拿出了两本书,放在了满身冷汗的贾琏手上:“在很小的时候,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只想要玩,我也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我问你,你还想要玩吗?”
贾赦看着自家这个从小就被自家母亲娇养,被自家二弟媳刻意养废的儿子,嘴角的笑容愈发恐怖。
直面如此的父亲,贾琏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的父亲就会像是当初在跟那些纨绔一起狩猎时所遭遇的猛虎那般危险,不,哪怕是那只老虎都没有父亲那般恐怖。而且,那比贾琏所知的所有生物都恐怖的怪物的獠牙,已经贴在了贾琏的咽喉。
贾琏连那本书都没有拿住,任由那两本书籍掉落在铺了华贵毛毯的书房地砖之上,仓皇地用手一点点地挪动自己的身子。
此时此刻,他想要远离自己的父亲。
只可惜,贾琏的手脚已经完全不听从这位主人的意愿。
整个房间之中只剩下贾琏沉重的呼吸声。
只不过,在下一刻,敲门声打破了这个房间之中的沉寂,也让贾琏从那恐怖的气势之中恢复过来。
而当贾琏再一次看向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贾赦就已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就好像刚刚那个恐怖的父亲只是贾琏的一种幻想。
但是,贾琏那已经湿透的内衣告诉这贾琏,那并不是虚幻。
那,并不是虚幻!
父亲,就像是那只大猫一般,在找到猎物之前,将自己的危险尽数收敛,将自己的身影悉数隐藏在了那斑驳的丛林之间,只有在猎物临近的时候才会真正地展现自己的力量。
“兵家传承,本来就是我们一族的重要传承,否则,你以为我们一族在先帝创业未成之时,为何我族能兴兵相投?”
贾赦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