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青竹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月亮清辉撒在地面上,像是凝结的霜。
分明是夏季,她的心却处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中。
她始终沉浸在不曾拥有的痛苦中。
不死不休,纠缠不止,她竟也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失魂落魄好一会儿,一辆跑车疾驰而过,带起的剧烈飓风卷起她到膝盖的短裙,隐隐露出雪白的腿根,在路灯下莹润如玉。
她黑长的头发也微微飘动,如同水如同绸。
她本不甚在意,那辆跑车却慢悠悠地倒回来,并且连着摁了两三声喇叭。
青竹疑惑的驻足转头,降下的车窗露出一张如切如琢的冠玉脸庞,他春水般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笑意深处很快地划过暗芒叫人少不真切,一颗细小的红痣平添几分慵懒邪肆,割裂而又和谐。
他身上简单又休闲的黑色衬衫衬得他的眉眼愈发浓墨重彩般般入画。
青竹刘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的粉唇一张一合,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生怕眼前是她的黄粱一梦,轻声细语,“傅佛衣……”
傅佛衣修长的十指搭在方向盘上,离得近了,他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叫人数的清,他薄唇浅红,此刻微微上扬,露出点弧度,“你,就是赖青竹?”
他说话的停顿耐人寻味,说的话也很奇怪。
按理来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们明明不久前还亲密地身体互相触碰,她也没有换衣服装束,他为什么要这么一脸陌生地看着她?
青竹心中酸涩,勾出一个苦笑,“原来我在你心底就是一个转头就忘的陌生人吗?”
她的话像晚风。
钻进人耳朵里,触碰人的身体,好似存在,又好似从未出现过。
闻言的男生轻挑眉梢,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规律地敲了两下,眼眸落在青竹身上,他嘴角的笑上扬了两个像素点,他轻轻歪了歪头,“上车。”
青竹一时演戏一时爽,一直演戏一直爽。
她更悲情的戏还没出来,就被这简简单单两个字一击击碎。
她讷讷张唇,有些呆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期间,男生一直静静看着她,不开口,不催促。
青竹脸上的表情一秒钟换了有八百个,最终切换到正确模式,胳膊夹着胸口,两只手聚在胸前,脚上微微内八,笑出一口大白牙,“谢谢!”
她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就乱说了个谢谢。
好在男生并不介意。
他含笑看着青竹,柔情似水,“坐副驾驶,我为你开门。”
右侧的车门缓缓打开。
青竹脸色泛起红晕,薄薄的一层,在她冷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她放下一只手,只有一只手放在胸前,隔着刘海眷恋地看着温柔至极的傅佛衣,悲情阴暗的想法全部一扫而空。
她小跑跑到副驾驶,看着驾驶座上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少年,缓缓坐了上去。
驾驶座关上,车窗升起。
青竹规矩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羞涩不已。
突然,她的下巴被捏起,腰部也被一只手强硬不失温柔地揽过。
傅佛衣,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