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没想到被献祭嫁来已经两周，神宫里时间像是流水般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从房间往外走的萨米西，抱着刚发现还未洗过的献祭白裙，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有几根属于自己的红发丝。
不知道那些被献祭来的少女都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能平静下来的内心，也激涌起来，她开始怀疑着她们是不是被蛇神大人都吃掉了……
“——余的妻子，为何如此匆忙？”而担心着会不会自己被他是留着吃掉的萨米西，刚出房间，就一头撞上了丈夫身上。
又随着从额头察觉了弹性的轮廓触感，她意识到自己正顶在塞使的腹肌上，慌张的便朝身后躲开了一步，“蛇神大人……”
萨米西却一怔，发现他的蛇眼看起来似乎格外的疲惫。原本闪亮光洁的蛇尾，也好像有点黯淡无光，跟前几日大不一样，甚至脱落了几枚鳞片。
虽然不太清楚他怎么了，但是怀里白裙的脏污就让萨米西立刻不受控的想：要他这样子继续虚弱下去，死掉，说不定自己就能……
“今日的妻子，果然也很可爱呢。”即便如此虚弱的塞使，却还是伸出了一根青蓝色触手，体贴的为她稍稍勾去了遮在眼角的一缕红发，“只是每天这样看着妻子，或许余也心满意足了。”
听着塞使就这么简单随口说出的直球话语，思春期年纪下的萨米西，双颊很快不合时宜的微烧起来。
偏偏似乎是想多看一看她脸红样子似的，塞使那细软的触手继续爱惜般缠绕上了她耳边的一缕红发。
就像是彼此的头发在牵手，分不清此刻的心跳是害怕还是羞耻占得更多的她，听见了他又像情不自禁地说：“……真的，很幸福呢。”
“余的样子总会被人类害怕和孤立，一直以来余都很孤单，不被亲近，不被聆听。所以……“
察觉他从耳边放下了触手，萨米西再下意识看去，没想到刚才的一缕红发上，已经被他偷偷系上了丝质的头巾，“所以余很感激，能遇到这样贤惠又善良的妻子陪在身边。”
只在人类宫廷流行的白色丝质头巾，好像他为她努力洗过，而留下了小吸盘浅浅的印子。萨米西低头抱紧了怀里的献祭白裙。
甚至他的声音都听起来那么纯情：“因为觉得妻子戴上头饰一定会更可爱，就擅自主张的去找来了，会喜欢吗？”
“我并没有……“那么好。刚才她冰冷想法的内心，怎还能承受得起他这样犯规的温柔呢。
07
“今晚，妻子请暂时不要离开房间，这也是余的坚持。”
为什么？这句话在心里实在忍不住想说出口。
但萨米西看着眼前似乎比昨天更虚弱了的塞使，又不想让他还要更为此心累。
就连尾巴尖也掉了不少鳞片，萨米西看着他走出去后，若有所思地咬着嘴角坐在了床边。
想着昨天他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蛇神大人其实和自己很像，或许，他并不是村民们所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直到按捺不住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萨米西意识到自己果然是很在意的睡不着。
因为，刚才他那双蛇眼看过来的神色，偏偏让她心里无数遍回想起了一部电影里，因为察觉死期而离开主人，故意跑去了远远的地方。
于是几分钟后，她就溜出房间，很快寻找着推开了一扇禁地的门。
然而，刚站在大量涌出钴蓝色的光亮里，一缕红发扬起的精致发带擦过了的瞳孔，却很惊愕聚焦出了无数的青蓝色触手，如乱线一样密密交织在整个房间。
似乎因为痛楚而微微颤抖着的触手上，还滴落着似乎是生理本能的粘滑保护液，从墙面的无数方向顺着流去了如蛹被缠绕在中心不动的塞使。
“可恶的人类。”而就在萨米西已经看呆时，身后被她用魔球泡泡困住的小鲨人，生气地说，“咱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蛇神大人非要保护一个人类，而用自己的神力去代替献祭。”
献祭……神力？萨米西的睫毛因为这惊人的话而微微颤抖，空气里有种令人心生恐惧的生命流逝的腐朽味道。
而最明显的特征是蛇尾原本光滑的鳞片都彻底掉光，浮现出让人不忍去看的细小伤口，似乎在经历着某种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折磨。
“蛇神大人这样子……”都是为了我，为了保护我？
——真的，很幸福呢。
萨米西放在腿边的手握了起来，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画面，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可怕的事，反而是笨拙的，甚至傻傻的，单纯的……
——明明对她是完全付出的好。两条黯淡了的手臂被触手缠绕吊起的塞使，此刻刚痛苦而抽搐了一下的迷乱视线。
忽然被她一双纤细又柔软的手，捧起了下颌而虚弱地看去，“余的妻子，你怎么……”
手心里感受着他本来体温低的身体，此刻冰得快成了无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