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五年之前,大雍战神率领八千龙骑惨死于剑城之外,亏我大雍朝有仙神庇护,哪怕战神战死,剑城也不曾被破,啪!”
剑城中央,一座恢弘酒楼之中。
只见一位头戴圆帽,尖嘴猴腮的老头儿手中惊堂木一落,顿时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说起战神,我这心肝儿脾肺是疼的发颤,气的发痒,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强追敌寇,又怎会令八千龙骑覆灭,剑城以北十三城池尽数沦陷,令我大雍沦为四朝笑柄。”
“你懂个几儿啊,战神他少年成名,身经百战,未尝一败,你一个说书的都知道穷寇莫追,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
就在那说书老者话音落下之时,酒楼中却突然传来一道讥笑声。
“嗯?”
听到声音,众人脸上皆露出一抹诧异之色,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却见角落处,一位油光满面,体型肥硕的青年正捧着一只酒壶,面容红润,闭眼嘲笑道。
“哪里来的酒晕子,连陛下都已下旨,废掉战神之名,你怎敢在此大放厥词。”
“是啊,明明都已下旨了,可…为何还要我等在此浪费大好时光?”
胖青年自顾饮酒,语气莫名,丝毫没有理会众人脸上的怒意。
唯独窗前那一位黑衣少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胖青年背上露出的剑柄,低头饮了口酒。
大雍战神,十三从军,三年间历经千场战役,未尝一败,证得战神之名。
他身后追随的,乃是大雍最精锐的一只军队,名为银面龙骑。
顾名思义,这八千龙骑,皆以银面示人,从未露出真容。
就算那位少年战神,也是银铠银面,纵横沙场。
可!
就在五年前,大雍边疆突然出现了三万北荒铁骑,以迅雷之势,连过十三城,眼看就要兵临剑关之下。
作为大雍皇朝第一雄关,一旦剑城被破,其后便是一马平川。
危难关头,大雍战神亲率八千龙骑,宛如神兵天降,将三万北荒敌寇阻拦在了剑城之下。
只是!
不知为何,向来冷静的战神,却在战事大杰之后,直追敌寇而去,再未归来。
当时的剑城,早已撤走凡民百姓,因此并无人知晓那一战的惨烈。
只是听说,事后剑城以北,三万里沙场皆被鲜血染红,而那八千龙骑更是死无全尸,马踏成泥。
也是自那一日,大雍皇朝逐渐衰败,十三边城落入北荒之手,国运不在,兵败民衰。
“说来奇怪,自从战神陨落,太子殿下也被陛下责罚,幽禁东宫,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牵扯,诸位且听我下回分解。”
“啪!”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落,顿时引来一阵唏嘘。
“淦,你这狗说书的,每次到了精彩之处,就下回分解,害得我等又要失眠了。”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骗我们明日再来酒楼消费。”
众人纷纷叫嚷,丝毫没有理会角落那一位黑衣少年脸上的冷意。
战神陨落,太子被困?
我的好父皇啊,你还是如此的小心谨慎。
可,你算计一生,又是否算到,我大雍朝早已有人勾结北荒,腐朽朝堂?
楚枭眸光冷冽,眼底却闪过一抹淡淡的恍然。
昆墟五十载,原来人间才五年!
“喂,说书的,虎爷让你接着讲,讲讲那八千龙骑如何狂妄自大,不自量力,被人屠杀殆尽的。”
就在此时,酒楼之外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听到声音,诸多食客脸色大变,纷纷将头插在桌上,再不敢多言一句。
就连那说书的老头儿,都是两眼一逗,嘴巴一歪,手握着一根竹棍,颤颤巍巍地朝着后堂行去。
整座酒楼,死寂一片。
而在那门口之处,一位身穿黄金袍,头戴碧玉冠的彪壮中年虎步龙行,手扶腰间玉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追随着一众华衣小厮,各个气血旺盛,一看便有修为在身。
众人穿过人群,挡在了说书老头儿身前,脸上的跋扈,令得酒楼中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下来。
“老东西,你想往哪儿去啊?你没听我家虎爷说,让你讲讲那八千龙骑是如何惨死的么?”
人群中,一位彪形小厮挡在老头儿身前,咧嘴笑道。
“这…八千龙骑虽死,却也是我大雍朝的英魂,战功赫赫,他们不是狂妄,只是…只是跟错了主人。”
说书老头儿沉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眼前这位虎爷,乃是蛟龙帮堂主,在剑城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欺行霸市,无人敢惹。
但,作为大雍百姓,他又怎敢张口侮辱死去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