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了一次旅行规划,去问了一些去大理玩过的同学朋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美食和景点。
自驾游太累了,她决定下次就坐动车过去。
可他们还是没有去成。
自从从大理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谁。
林生瑜更生气了,一气之下,她将陈明祝拉进了黑名单。
再后来,她开始上岗进入试用期工作。
他们冷战的那半个月,林生瑜每天都在烦,一边烦感情,一边烦工作。
好像在毕业的瞬间,一张名为的社会压力的大网就密不透风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感情不顺,工作也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顺利且光鲜。
她跟着陈明祝见过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她每天经手的单子最少都是七位数起,哪怕是上市公司老板也能一起说说笑笑。可是回到现实,她只是一个营销部门最不起眼的小试用期员工。
在这里她只能对别人的营销方案做无聊的PPT,套用着千篇一律的模板,甚至因KPI不理想,整个部门都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她透过发黄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在一种自视甚高的清高和无处发泄的憋闷里,突然惊觉,她此前看到的那个世界并不是属于她的,她站在他的肩膀上短暂地窥见过另一个上层的世界,竟然就将自己也放进了那个世界里,觉得自己与所有普通人都不一样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遇见过陈明祝,可能毕业后她也只会进这样一个公司单位,或许是一边工作一边筹备着考一个编制。她会交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友,过着普通而又乏味,因为一日三餐而争吵不休的生活。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又会走上父母的老路?
她迷茫又无措,直到陈明祝终于又联系上她了,他说:[生瑜,我们好好聊聊]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应该要给对方制造一些浪漫。她去了斗南花卉市场,特意挑选了一大捧鲜花。
抵达餐厅时,她打了电话给陈明祝,他来餐厅外接她,竟然同样捧着一捧鲜花。
俩个同样抱着花的人,在短暂怔愣后,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他不是爱记仇的人,她朝他稍微一低头,他就将这件事轻飘飘揭过去了。
她在长松一口气之后,终于笃定不管发生什么,陈明祝都会站在原地等她。她的每一次脾气都被他的宽容饶恕,渐渐地她真的在这段关系里被宠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
林生瑜订了十点半的车票回昆明,早上不到七点她就醒了,实在睡不着了,她一个人去抚仙湖边走了走。
时间尚早,连湖边都还没有什么游客。
湖边芦苇长得很高,她的手掌擦过一片芦苇,能听到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片的芦苇向她俯身弯腰,植物的清香和水的潮湿弥漫出一个独特的清晨。
走到了湖边见有三三两两的大人小孩都在湖边玩水。她也脱了鞋,走到了湖水之中去。
岸边的湖水很浅,仅仅只没过脚踝,更远处的湖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林生瑜听说过抚仙湖是断崖水层,近处水浅,再往前几步,就是断崖似的层高,她踩着水往湖中走了几步。
她当然知道远处是不能去的,只是好奇那深不见底的湖,从上俯视下去会是何等的震撼。
可她才走了几步,蓦地被一只手拽住了手臂,那力气大得她整个人都被向后拽了一步。
她回头看去,看到的是陈明祝惊怒的神情。
“你找死吗?”他大声斥问。
突然被骂,林生瑜满脑袋雾水,也回道:“你有病吧?”
“前面是断崖!你是想跳下去吗?”
“你非要在这湖边跟我拉拉扯扯吗?”林生瑜甩了一下手臂。
陈明祝没有松手,他唇抿得很紧,掉头将林生瑜拽回了岸边。
湖水拍打岸石,浪声涛涛,哗哗作响。有路人直起身看着他俩。林生瑜又甩了一下陈明祝钳制她的手掌,这次终于甩开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掉头便走了。
林生瑜穿上鞋,胡乱洗了洗鞋里的沙,追了上去。
风将她的裙摆和他宽松的外套都吹得直往后扬,清晨初露头的太阳虚布下一层暖光。
林生瑜追上了他,道:“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在哪就在哪。”
“哟,这么牛,自然保护区都归你了。”
陈明祝懒得回答她。
林生瑜自顾自道:“你不是说让我离你远点吗?怎么,一大早又跟踪我啊?”
陈明祝停住脚步,说:“几年不见,你自恋的工夫是长进了。”
“我是自恋吗?嗯?”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才七点半,难道这么巧,你也在这溜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