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分析,最后发现,她只有和陈明朗赌这一局,才有可能真正完成阶级的跃迁,改变人生。
她破釜沉舟,生怕自己后悔而快刀斩乱麻地同陈明祝分了手,搬出了陈明祝的住所,除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和陈明祝送她的一支钢笔,她没有带走其他任何东西。
那时她沉浸在人生走向一条新道路的未知恐惧和振奋之中,甚至连分手的伤感都没能真切感受。
清点珠宝行财务的那天,林生瑜是第一次见到琳琅满目的珍贵宝物,她以为自己就这样发财了,可很快,她便意识到了陈明朗的奸诈——他是将珠宝行转给她了,可是他没有给任何客户资源给她。林生瑜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许多老客户甚至一听珠宝行转人了,纷纷要解约。
那时她几乎就要输了,还没赚钱就先背上了千万债务。是陈明祝,他替她安抚下了所有老客户。
林生瑜狼狈问过他,为什么还要帮她。
他平静说,就当是分手费吧。
万事开头难。
他明知她背叛了他,却还赌上了全部身家为她做保。
没有这昂贵的“分手费”,她早已死无葬生之地。
曾经她笃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在他的高大面前,她只觉得自己卑劣得无地自容。
她去了法国,这一别,便是六年。
溯回的时光戛然而止,林生瑜按掉挂断的手指还没有离开他的手机,又一阵铃声响起。
这一次却不是陈明祝的手机。
林生瑜看向自己的手机,来电人上赫然显示着“démon”。
法语意为“恶魔”。
她闭了闭眼睛,还是不得不接通了电话。
陈明朗阴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他说:“我知道陈明祝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
林生瑜在短暂沉默后撑起了身,慢慢地挪到了厨房。
微波炉正“叮”地响了一声,看到她蹭过来,陈明祝先搀住了她的胳膊,问她:“怎么过来了?饿了?”
她将自己手机递给了陈明祝,“陈明朗电话。”
他接过了她的手机,没有避讳地按了免提,接着戴上隔热手套,将微波炉里复热的早餐端出来。
听到他那边叮叮当当的响声,陈明朗沉声叫他:“陈明祝。”
“什么事?”他一边回答,一边示意林生瑜先等一下,他先将早餐端上餐桌。
陈明朗:“父亲昨天晚上把你叫回去,单独和你谈了什么?”
“谈你偷税漏税,违法乱纪的把柄。”陈明祝淡然说。
听了一耳朵,林生瑜一时都震惊到失语了,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如果陈明祝真有这些证据,怎么可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和陈明朗明说。
显然,陈明朗也没有信。他语气明显放缓了下来,问陈明祝:“父亲身体怎么样?”
“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陈明祝摆好碗筷,又将餐边柜上打好的果汁拿到桌上,接着走过去扶过林生瑜。
“没有父亲的同意,谁能上得去顶楼?明祝,老爷子就是太偏心你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笑,好似大哥在同弟弟调侃说笑,可别说陈明祝,林生瑜都听得出陈明朗话语里的阴冷。
陈明祝将林生瑜扶到了餐桌旁,示意她先吃。
他将手机撂在餐边柜上,从柜子里选了一罐咖啡豆,倒了一些放磨豆机里,盖上盖子,一按开关,“嗡嗡”地磨了起来。
林生瑜小口小口尝着滚烫的包子,目光跟随着陈明祝。
她此刻真切感受到陈明祝平和的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和陈明朗为数不多的接触,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陈明祝和他同为兄弟,利益争端如此多,肯定是更没少被他坑害算计,可陈明祝待陈明朗的态度没有丝毫郑重和紧张,甚至是漠视和不屑一顾的。
“怎么不说话了?是父亲身体状况很不好吗?”陈明朗提声问。
陈明祝拧开磨豆机,将咖啡粉倒入手柄里磨平,“能吃能喝能睡,活得比你我还久。”
他没有说一句假话,陈盛望虽然瘫了,可他总还是能吃喝睡的,他是他们父亲,自然也活得比他们要久。
见从他这套不出什么,陈明朗放缓了语气说:“不管父亲病得严不严重,总该让二叔和三叔去探望探望的,今晚你有时间就回来同家里人吃个家宴吧。”
打算携诸侯以令天子?
陈明祝从冰箱里铲出一勺冰块,倒了半杯水,又兑上咖啡液,漫不经心说:“父亲病了,谁有心思吃好喝好,大哥还是管好公司,家里的事有管家操心,大哥实在放心不下,就让大嫂回家来吧。”
陈明朗和妻子不合,绿帽高戴已经是众所周知。他不轻不重地讽刺了陈明朗一句。
电话“嘟”一声被挂断了。
林生瑜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