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执意想喝,陈明祝端起了杯子,看向她。
林生瑜主动和他碰了一下,“这杯祝我们的未来。”
他那一贯温和的眼眸里敛着温润的虹光,“好,祝未来。”
林生瑜先一口闷,陈明祝接着喝下了这杯熬过陈年岁月,愈发浓郁的酒。
酒香肆意,这一小杯酒竟比他以往喝过的所有酒都更好喝。
饭桌上,在陈明妮好奇下,林岳清说起了他当年入伍的见闻。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不再有任何的芥蒂。
林生瑜想,其实她这辈子真正想要的安全感,就是一个家庭的亲情。
过去的四口之家,她总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而现在她也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有了一个无论何时,都会默默牵住她手的爱人。
一顿饭结束,陈明妮从小趴菜直接变成了歇菜,最后是林岳清把她背出去的。
陈明祝叫了两个代驾,把两台车开回去。
陈明妮挂在林岳清背上,把他当马骑,吆喝着“驾!驾!驾!”弄得三人哭笑不得。
林岳清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把陈明妮交给他,陈明祝还算放心。将陈明妮房子位置告诉代驾后,他又叮嘱林岳清道:“林哥,就麻烦你送她到家。她这丫头不用管她,后半夜酒就醒了,把她扔卧室就好。”
“好,你们先走吧,放心。”
林岳清还得跟陈明妮再斗会儿才能把她塞进车里。
陈明祝和林生瑜先上了车。
车发动后,俩人还回头看了一会儿。
直到看不见那“泼猴”和被纠缠的“沙僧”了,陈明祝说:“你哥人挺好,重情重义,为人老实,现在地方工作,也是干实事的。”
林生瑜“啧”声道:“也就是当兵那几年改变了他,他小时候各种各样的缺德事是一点没少干。”
陈明祝笑问:“他都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偷人家废铁卖钱,逃课上网吧,打架,把邻居自行车气放了,还有一回离家出走,自个坐高铁去了深圳,想进厂,人家觉得他是童工,不收他,他一个人在外边溜达,第二天就被派出所送了回来。”
陈明祝都听乐了,“你哥也是个人物啊。”
“他得感谢国家看得上他,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吃哪碗国家饭。”林生瑜吐槽道。
“叛逆期都一样,我也离家出走过。”陈明祝笑着说。
说到这个话题,林生瑜靠在了他肩膀上,“其实我也出走过。”
“嗯?以前没听你说过,为什么?”
“不记得原因了,那还是个冬天,我在外面溜达到了晚上十点,实在有点冷了,就回去了。”
“你爸妈肯定说你了吧。”
“没有。”她淡淡道,“他们都睡了,第二天早上看见我还挺惊讶,我爸说,‘你怎么没去你外婆那啊?’我就说是晚自习下晚了,他们没核实也没再追问。从那之后我就知道,离家出走只能用来威胁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去,他们也不着急的。”
陈明祝握起她的手,轻轻地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他抱着她的肩膀,和她头抵着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静了一会儿,他说:“你失踪的这两天,我没敢合一下眼,,我怕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也怕你就在街上我没看到,我怕极了。”
他声音很轻很轻,贴在她耳边,是只说给她听的。
回来后这大半天的时间,都是陈明祝在跑上跑下,显得沉稳淡定无比。他的沉着也感染了林生瑜,所以饭桌上,林生瑜才有心情和大家有说有笑。
她忘了,她失踪,陈明祝心里该有多着急。
当初他们一起掉下山崖,他尚且能护住她,可这一次,她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她明白他的惶恐,这种恐惧绝非作假。
他的母亲也是同样的行动不便,同样的失踪,却再也没有出现。
她侧过脸,埋进他温暖的颈弯,道:“我没一点事,很好很好,现在好好地在你身边,以后也再也不会消失了。”
他的唇贴在她的鬓角,长久地没有分开。
这世上最美好的词汇莫过于失而复得。
他已经失去一个在他生命中本该占极重要部分的亲人,绝不能再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了。
林岳清头回送一个喝醉的小姑娘回家,轻也不好,重也不好,简直拿出了捻豆腐的工夫对待。
好不容易把她塞上了车,正要上副驾驶,陈明妮在后头“呕~”了一声,吓得代驾司机四十好几的老大哥连声喊:“我这有袋子!我这有袋子!您扶着她吐袋子里!”
林岳清没辙,只能拿了袋子又坐回后座。
陈明妮是光打雷不下雨,“呕~”了老半天也没吐出来,还有回她都要吐出来了,自个又生生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