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现在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一个月前。
舒朋风独自外出时,撞见一个陌生女生被父亲家暴。
就在大街上,行人依稀。
男人下手很狠,如同这不是自己亲生骨肉,或许是发泄生活的不如意,一旦不顺心,就开始用暴力解决。
那个女生看着和舒微年级相仿,被压在地上,浑身是伤。
就这样,哪怕自己年近七旬,舒朋风走上前准备理论几句,就被不分是非的男人推了一把,“死老头多管闲事!”
脑袋猛地磕在地上。
因此舒朋风至今在医院仍昏迷不醒。
“小微和他最亲,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舒权这次没应话,闭上眼睛,眉目疲惫。这几天他瑜华,江阮两头跑,身体难免吃不消。
从前他也试图将爷孙俩接回瑜华,但舒朋风坚持不来,说“落叶归根”,江阮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希望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是在江阮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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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接不到爷爷电话的舒微猜测是呆在房间里,信号不太好。于是她趁舒权和周羡都回了房间的时候,跑来院子里打电话。
她踮着脚伸着臂,就这么举着手机半天了,电话对面的人还没接通。
半晌,她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多愚蠢——这种有钱有名的山庄怎么可能信号不好,她真是犯蠢了。
坐回摇篮椅,她叹了口气。
夜风吹来,几颗明星乍现。四周寂静无声,唯有玫瑰花簇作伴。
肚子开始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
是了...她约等于没吃晚饭,到了该吃夜宵的点,怎么会不饿呢。
舒微不由自主地想起晚饭时舒权不容置喙的语气,怒目圆睁的样子。
最讨厌的就是舒权将在公司里的作风搬到家里来,一点都不温柔。
不知怎么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铺天盖地一发不可收拾。眼睛越发酸楚,她屈着膝,将自己整个人埋入摇篮椅上的抱枕。
凭什么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
哭了有一小会,舒微才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心想着张姨不在,等会她随便泡个泡面吧。
“舒微。”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舒微僵住,赶紧抬起抱枕挡住自己的脸。
周羡端来一碗面,放在她身前的桌上,“吃点东西。”
想着她晚饭只吃了几口,可能会在夜深的时候溜进厨房,结果他等了半天没在厨房看到她,却发现她在院子里。
舒微闻言,悄悄从枕头后伸头,露出了半只眼睛——看见了那晚冒着热气的面,还有周羡。
后者长身玉立,月光细碎洒落在额前,微风袭过枝叶婆娑间,他神情平静,像是完全忘记了她下午的话。
...他一点都不生气吗。
“你怎么在这里?”话一出,她才惊觉自己带着鼻音。
任谁一听,都知道她刚哭过...有点丢人。
这话落在周羡耳里,倒像是舒微还对他存有不满,即使真实情况是舒微单纯地疑惑着。
本想走近舒微,却想起下午那句“不许靠近我”,他顿了下,询问:“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
舒微呆滞,还以为他忘了呢。
私心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她将枕头往上抬了点,语气倔强道:“你走开。”
眼见着她好像要用枕头捂死自己似的,他不明所以,又担心她憋坏,上前想将她的枕头移开,“你这样会被闷坏的。”
感觉到男人上手动了她的枕头,又急又羞的舒微扭着身体不让他靠近,“你好烦!”
想起他刚刚的问题,舒微福至心灵,“只、只要你辞职,离我远点,或许我就不讨厌你了。”
男人不动,手还落在枕头上,垂着眸,淡淡道:“可是你看起来很需要我。”
“不,我不需要。”
他问:“如果阿姨不在,你会做饭吗。”
“...不会。”
“你会使用洗衣机吗?”
“不会!”
“瑜华的路,你熟悉吗?”
“不!熟!悉!又!怎!么!样!”
舒微被他问的心烦意乱,也顾不上枕头了,置气般将它砸向眼前的人,朝着此时正看着她的男人大声道:“你烦死了!难道我不会学吗!”
因哭过的长睫湿润,水雾覆盖着的眼睛,少女发丝被蹭乱,糊在脸旁。眼尾处还泛着红。
居然透出一种难言的,柔软又跋扈的感觉。
这些一一都落进眼里,他微微垂眼,一向冷峻的脸终于有了点温和。
“所以,舒小姐,可以让我来教你吗。”
“或者说,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