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和丁总约定结束工作的日期,越来越近。
可我好似有些舍不得。
年初一,太太分发新年红包,特例放一天假,让大家逛逛花市,感受新年氛围。
我去酒店,丁总不在。询问楼层服务员,说是好些天没见到住客。
真是奇怪!
丁总父母两年前先后去世,过年期间,他能去哪呢?
我回到别墅时,碰见太太急匆匆出门。一问才知,接到电话,丁总在医院,情况不乐观。
家中司机不在,太太亲自开车,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最快时间赶到病房。
此时丁总刚进行完一轮急救,戴着氧气面罩,沉沉睡去。
在办公室,主治医师给太太讲解所有检查报告和诊断结果,她看见“肝癌”二字,瞬间情绪崩溃。
医生安慰她说:
“丁太太,据我们判断,是原发性肝癌,目前处于中期,有望通过手术等治疗手段,延续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丁总之前患有酒精肝,两年前发展为肝硬化,没有系统治疗,因此恶化为肝癌。”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四五年前。”
太太听到发病时间,彻底沉默。因为那段时间正是丁总意外得知南意被陷害真相,天天借酒消愁,埋下祸根。
想到这里,她不停捶打胸口,说自己是罪魁祸首。好在华姐收到我的短信,及时赶到医院。大家一起劝慰太太,她情绪才慢慢平复。
“告诉小丁,让他回来。”
华姐顺着她的意,马上打去电话。小丁总一听,表示马上返回深圳。
此时,护士传话,说丁总醒了,想见太太。
太太起身,因为激动导致身体不稳,摔倒在地,手掌磕在桌角,渗出血。护士想先替她处理,可太太推开护士,快步向病房走去。
丁总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太太附身贴近,听清是想见儿子。
太太告诉他,已经通知小丁总,很快就能看见他。可丁总摇摇头,太太心里明白,但似乎不想接话。
见此,丁总无奈闭上眼睛,流出一滴泪。
他最想见小艾,可太太不表态,其他人也不敢自作主张。
之后,太太联系医疗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并预定单人病房,可丁总态度强硬,拒绝转院,急的太太直发脾气:
“老丁,现在不是处理私人矛盾的时候,我们先治疗,好不好?”
无论太太怎么劝,丁总执意如此。
晚上,太太落寞的坐在沙发上,她问华姐:
“我做错了吗?作为母亲,不可能不为孩子做打算。公司也有我的功劳,凭什么拱手让人?”
华姐劝太太,眼下最重要的是丁总身体,其余事情日后都能商议。唯独治疗,耽误时间,追悔莫及。
太太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回房间。
我和华姐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备好早餐,打算上楼请太太。没想到她已坐在客厅,看得出来,一晚上没睡,眼窝深陷,头发凌乱,面色苍老,不复往日精致。
她递给我一张纸片:
“这是小艾的联系方式,通知他回来吧!”
我点点头,赶紧拨打电话。
由于时间差,此时正是伦敦午休时间。好在小艾迅速接听电话,得知丁总情况后,焦急万分,表示马上订机票回来。
早餐后,华姐带着炖品,陪太太去医院。
小丁总已经守在病房,可丁总还是拒绝治疗,连护士送来的药物,都被他丢弃在地。小丁总急的束手无策。
好在太太及时赶到,温柔的安抚他说,小艾在赶回来的路上,很快就能到达深圳。听到这话,丁总露出笑容,愿意配合医生治疗。
小艾是三天后赶到的。
春节是旅游高峰,国际航班满员,他想了很多办法,好不容易才辗转飞回来。
他出机场后,直接打车去医院。丁总看见他,握着手不松开,嘴里连连说:
“爸爸不行了,你不要走,陪陪爸爸好不好?”
小艾哭着用力点点头。
这场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动流泪。
办完转院手续,小艾提出要在医院陪护,太太劝不动,只好由着他。
经过一周治疗,丁总身体暂时稳定。医生提出两个治疗方案:一是保守治疗,切除病灶部分;二是风险较大的换肝手术,但能更好延长病人寿命。
这两个方案,让大家陷入纠结。
医生建议可以先做配型,以防万一,并提醒有血缘关系的供体,匹配率更高一些。
听到这句话,小艾举手表示愿意,小丁总也勇敢站起来,说要和哥哥一起面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