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的脾气自然是受不得委屈的,顿时柳眉一竖往说话之人看去。
说话之人是一位穿着蜜荷色绣裙的姑娘,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婆子,一派目下无尘的样子,对比起来,只有孤身一人的钱宜萱在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事实上,集市上像钱宜萱这样不带下人的才是少数,大多身后都会跟着一大堆伺候的人。
钱宜萱自然不肯示弱,几句话功夫就呛起来了,双方都是不饶人的小姑娘,周边的人也不敢相劝,一时间倒是僵持下来了
钱宜萱因为从小就和钱宜芙相争,面对对方的阴阳怪气竟然略胜一筹,气得那姑娘指挥下人将人抓起来,两个侍女领命朝钱宜萱走去,正要抓住她的双臂,后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一个趔趄差点双双摔倒。
阻止这场纷争的是找过来的岳雨拾和明镜,翠竹丢了人,找到钱宜芙禀明了这件事,钱宜芙让人分散去找,想到钱宜萱爱凑热闹的性子,问明叶渺渺周边最多人的地方是这个集市,连忙安排岳雨拾去找,叶渺渺便让明镜为岳雨拾指路。
两人一路用轻功赶往集市,路上遇到弘法寺的僧人得知有人在集市闹事,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来看看,果然看到了钱宜萱。
看到钱宜萱要被抓住了,岳雨拾顺手抄起门口摊位的胭脂隔空点住两人穴道,与此同时明镜也叫住两方,场面才安静下来。
明镜往绣裙姑娘方向走去,行礼之后开口说到:“贾小姐有礼,这位钱姑娘是我家小姐的客人,不知两位因何缘故起了争执,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一人退一步,您说是吗?”说完看着她,似乎正等着她的回答。
贾小姐视线在明镜和钱宜萱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她自然是认得明镜的,也知道她是叶渺渺的人,她私心是不想放过钱宜萱的,奈何她家族只是个三流世家,还要依附于四大家,也不敢得罪叶渺渺,只能咽下这个亏。
她点了点头,做足了姿态才说:“我原本就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惹火了这位钱姐姐,本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徒增笑料了,正好我出来一段时间了,也要回去了,否者家中长辈该着急了。”说完也不等钱宜萱反驳,先一步走了出去。
这番话暗含的意思就是钱宜萱先无理取闹在先的,当事人一方走了,钱宜萱想要反驳也无从说起了,想要追出去却被拦住了,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贾小姐走得匆忙,丝毫没有注意还有两个人落在后面了,两个侍女眼巴巴看着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可怜,岳雨拾走过去解开两人穴道,她们顾不得自己背后的疼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岳雨拾却遇到了麻烦,胭脂摊的老板找上了她,指了指地上的散落的胭脂意思非常明显,岳雨拾自觉理亏,只能低头道歉赔钱,一问胭脂的价钱,一盒胭脂五两,两盒就是整整十两,岳雨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么贵。
等她赔完钱来到钱宜萱身边,明镜提出要先行回去向叶渺渺回禀,由岳雨拾护送钱宜萱,岳雨拾自然没有二话。
钱宜萱看到岳雨拾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闯了祸,面对岳雨拾也不嚷着要继续逛集市了,老老实实跟着回了客栈。
因为出了这件事,岳雨拾带钱宜萱回来的时候钱宜芙已经和叶渺渺告别,在殿前等着她们了。
钱宜萱在台阶上抬头看见钱宜芙,想到今天这件事自觉有点气短,但是她何时向钱宜芙认过输,心下就有些别扭。
马车里,两人各坐一边,四周只有车轮声音,钱宜芙静静看着书,这是也渺渺借给她的手抄孤本,也不朝钱宜萱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钱宜萱首先坐不住了,质问钱宜芙:“你什么意思,如今在京中出尽了风头,谁不知在会写诗善乐理的钱姑娘,所以我不再是个威胁了,你是不是觉得高我一等,我有没有犯错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嫌我蛮横,那你知不知道之前在书院之中不服你的人,有多少来找了我的麻烦,若我不强硬一点,早就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听到钱宜萱这一通发泄,钱宜芙将书收了起来,看着面前气得脸色泛红的钱宜萱,无奈叹了口气,说到: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认为这件事不需要再提起,事情已成定局,我现在说什么也于是无补了,要是对你说教你肯定不爱听,所以我干脆就不说了。今天你既然提起了,我也不妨直说了,从小我就没有想要与你为敌,更没有主动陷害你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保,一方面是没有必要,你与我都是钱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出了什么事,别人不会区分钱家二姑娘如何,钱家三姑娘如何,只会评论整个钱家的女儿。”
“更重要的是,我没有那个精力去针对你、报复你,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心中有抱负想要实现,为了这些事情,我愿意去努力,愿意三更睡五更起,而你呢,除了和我作对,你想过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