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昌观外,赵世子的人扎了个草棚,赵容瑾已经在这里等了大半天。
月上中天,原以为要无功而返,就看到岳雨拾打着火把上山了。
赵容瑾迎上去第一句话就是:“天黑路上不安全,以后晚了就找个地方先住下,别三更半夜还往山上跑。”
“你不是在等我吗?怎么希望我不要回来。”岳雨拾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让赵容瑾一时语塞。
看到他这个样子,岳雨拾笑眯眯地说:“好了,不逗了,你不陪世子夫人,过来找我做什么?”
提到爹娘赵容瑾更是一肚子委屈,自己尽心尽力,父亲却还说还是他照顾得更周到。
不过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他告诉岳雨拾:“我是来通知你,你养父后日到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接他。”
本来岳雨拾还想要不要给老爹写信告知这几天的发现,没想到他这就要来了。
“当然要了,什么时候到,我在哪里去接?”岳雨拾巴巴追问起来。
赵容瑾看着她的样子,从见她第一面到现在,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他没有告诉她,原本钱家人要在京城周边游玩几日,是他写信告知原委,钱家人才赶过来的。
“这样吧,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你也想你老爹看见你好好的。”
“不是后日才到,怎么明天来接我。”
赵容瑾笑容有几分像钱敏敏:“我想先接你回国公府一晚上,娘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她想你了。”
“好,那我回去了。”岳雨拾答应了,又看着他说:“要不我给观主说一声,下山的路不好走,今晚你就住在观里吧。”她有些担心她。
赵容瑾摇头:“不了,我下山还有事,我前不久还带着人在山中急行军,这山路难不倒我,你别担心,进去吧。”
岳雨拾将手里的火把交给他,点头答应:“好,明天见。”
她回到观里先去看了田思沛,她退烧之后就好了很多,只不过天气热了,江大夫不让她到处乱走。
见到田思沛的时候,她换完药没多久,正在看着一本《道德经》。
“怎么还不睡,伤口还没愈合,要多休息。”
田思沛放下书:“白日里睡得多,现在反而睡不着,以前这经书抄的多,却没心思去细细品读,如今闲来翻看,的确有意思。”
“我今天下山,看到宋绍棠回来了,我还没告诉他你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田思沛有些晃神,过了一会才说:“回来就回来,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要是有机会见面,他没想起我就不必说,要是问起来,照实说了就是。”
“你和他?”岳雨拾话没说完,田思沛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解释:
“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见过宋绍棠,后来也认出他了,当时我太需要有人将我拉出田家,只是选了他,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来搭救,自然对我没用了。”
田思沛将和宋绍棠的来往都说成是她的处心积虑,不知是说给岳雨拾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其实我比你、比大多数女子都幸运,至少我所求大多都如愿,其他的我也不强求了,要求成为最幸运的那个。”
岳雨拾想问为什么不能,开口却成了:“我总觉得这几天你变了很多。”
“可能是看淡了,下晌的时候,我被房外的声音吵醒,循声望去是一群小孩在分食甜瓜,看到我还送给我一块,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后来观主说他们都是弃婴,而甜瓜早先是他们种的。”
又说到自己身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表面温顺,实际却不服输,和我硬碰硬总没什么好果子吃,每每我赢了心中都很畅快,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像他们那么高兴过。”
接着又说:“我在想,不管出身如何,总会有不同的劫难等着你,但是人生其实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我不喜欢以前那种畅快,更喜欢现在这种高兴。”
岳雨拾回到房间,脑中还回响着田思沛的话,她不明白,畅快和高兴两者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她从林中练完功回来,又去找田思沛,可是她不在房间,而是和观主去做早课了,还要很长时间,正好遇到江大夫想去山里采药,岳雨拾干脆陪他去。
岳雨拾边走边说:“江大夫,我昨天回来晚了,错过了换药,思沛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田小姐伤口恢复得不错,岳姑娘的金疮药效果真不错,我也算是见多识广,里面有两三味药材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岳雨拾笑了笑:“这药是我一个长辈特地配制,否则我可以将药单写给你。”
江大夫正色说:“岳姑娘说笑了,这是私人秘方,江某能见识就已经受益匪浅,绝不是那种觊觎他人之物的人。”
这江大夫还挺严肃的,岳雨拾如此想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江大夫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