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正中的房间中,有一站一坐两名中年女子,站着的那位年轻一点,正在为坐在镜前的那个梳头,悄悄将银丝藏了起来。
坐着那个将一切看在眼中,带着笑意说:“别藏了,我这个年纪,再怎么也藏不住了。”
梳头女人手里停顿片刻,将白发藏好才继续梳头:“等会我让小霖过来,她最近配制了新的染发膏,试过效果能维持好几个月呢!”
“那个丫头就爱钻研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不知道研究了些什么,把自己的脸染得青青紫紫的,最近好些了吗?”
梳头女人想到几个月前的事情,也是忍俊不禁:“这不是夫人宠出来的吗,不然她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材,还不是您特意帮她收罗回来的,金大夫都说她虽然不是天赋异禀,但是肯吃苦,加上有您的支持,将来成就肯定小不了。”
“小霖这孩子心实,只窝在山里是不够的,过几个月她满十八,给她张罗个夫婿,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夫人将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说话间,门口有人来禀报:“夫人,人带过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会会这位不请自来的朋友吧。”夫人扶着梳头女人的手臂站起来,整理衣装缓缓往门外而去。
岳雨拾早在进门前就知道里面有埋伏,但她行动的时候十分小心,一时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
被人逮了个正着,她单枪匹马闯出去,留在这里的孙贤就危险了,如今之计也只能见招拆招。
岳雨拾在刀枪之中被带到山谷正中的房子,她发现这些押解她的都是女子,而这山中随处可见的也都是女子,除了山洞门口的守卫和那座小楼,鲜见男子出现。
那群人本想收缴岳雨拾身上的武器,遭到了拒绝,双方顿时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直到小楼中来人解围,说主人并不介意岳雨拾带着剑,才放她进去。
岳雨拾独进入小楼,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坐着的正是那位夫人,她开口让岳雨拾随便坐,其余人上完点心和茶水后就离开了小楼,只剩下她们两人。
夫人招呼岳雨拾喝茶,半点不在意身上携带着利刃,让她将身上的藏在身上的武器解下来轻松一下,被岳雨拾以习惯为由拒绝后说道:
“姑娘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外面昨天就送来了消息,山庄来了借宿的书生,带着个美貌的侍女,就是你和你的朋友吧。”
岳雨拾想到宋绍棠,他的轻功虽好,但是手上功夫不足,外面几位露个脸的几位庄主随便一个都能抓住他,现在这边被发现,他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老爹他们在外边又来不及救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此处,岳雨拾按捺情绪坐在一旁,出于谨慎没有碰桌子上的茶水糕点。
“听说姑娘姓岳,这个姓氏在这边可不常见,我也有好多年没遇见过了,不过我常年困顿于此,外面发生什么事我这边知道消息也慢。”
她仿若自言自语的感慨,岳雨拾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好在很快她就说起了正题。
“岳姑娘可好奇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我为何还是能察觉你的动向?”
岳雨拾坦然地说:“想必是我的潜行功夫不到家,惊动了夫人手底下的人。”
可是夫人却道:“岳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洞口那边的传来动静,我就猜到有人想潜进来,但很遗憾没有找到你的踪迹,我之所以能找到你,自然是有人告密。”
有人告密?岳雨拾想到自己来到山谷,只在树心阁透露过自己的身份,是秦书生,还是孙贤?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快,夫人就替她解惑了,那个人就是周书生,那个和秦书生义务病重迷迷糊糊的人,正因为他的病,岳雨拾同秦书生说话的时候,没有特意防备他,浅眠的他听到了一个大概,等秦书生一走,他就挣扎起来找看守告了密。
夫人面上带着一丝嘲讽,似笑非笑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告密吗?他说他想离开树心阁,就这样,不离不弃照顾自己的恩人也可以背弃。”
她还记得最初见到姓周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着大丈夫顶天立地,读圣贤书,行仁义事,怎可向夫人低头,作后宅女子之态,那满脸浩然正气的样子。
可能意识到冷落了客人,夫人转而对岳雨拾说:“这人年纪大了,就是爱走神,冷落岳姑娘真是抱歉。”
“无妨,既然夫人已知在下的来意,也就不瞒夫人了,本无意冒犯夫人,这次只是受人所托,在下朋友的同窗在夫人手上,所以托我来找寻他们,望夫人宽宏大量,放他们出去,也好对友人有个交代。”
“你的朋友就是最近逃出去的柳书生吧,他的同窗……我倒是不太清楚,就是你在树心阁见过的那人?我听说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夫人紧接着说:“我这里有个人,看他好歹算是一表人才,特地挑了他,可他成亲第三天就差点害死人家,简直是不知所谓,你想救人,可我看这人你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