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见从这儿能讨到钱,一股脑儿地全都围了上来。好在这儿的乞丐还不算太多。几人正推搡着往前走,忽的迎面一个醉汉,直冲冲地撞了上来,趁乱将手往祁柒的衣袖中伸去。
“对不住对不住!”那醉汉见撞了人,低着头说了两句道歉的话。正要离开,就觉着被人抓住了手腕。他扭头一看,就见眼前的少年将他的手臂高高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他的手中还拿着刚从他衣袖中摸到的钱袋子。
那醉汉见状,将钱袋子往空中一抛,拔腿就要跑。
只是他没料到,他刚迈开一步就被拽了回来。祁柒压根没去管那钱袋子,只是依旧抓着他,似笑非笑。
这头,夏儿在他将钱袋子抛出的那一瞬便腾地而起,脚尖在几个乞丐的肩上轻轻一点,将钱袋子抓在手里,又一个飞身落在原地。
“公子。”夏儿将钱袋子呈还给祁柒。
醉汉见此情景,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嘿嘿一笑:“公子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吧。”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祁柒见眼前这个小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是滑头滑脑,但却也有些小聪明。她从钱袋子里拿出两个碎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想要么?”
那男子眼神一亮,捣头如蒜:“想要,想要!”
“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满意了,这两颗碎银子便给你了。”祁柒说道。
“公子请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为何要做这偷奸耍滑之事?”祁柒问。
“瞧公子这话问的,因为要钱呗。”男子有些不以为意。
“你不是做惯了偷鸡摸狗之事的人!”祁柒笃定地说道。她眼前的这个男子,虽是油嘴滑舌的,但面相还算是端正,身上也没有奸猾之气。她猜他也同那些乞丐一样,因为失了地才跑到城里来,怕是遇着了难处才做了这些事儿的。
男子有些发愣,似是没有想到祁柒会说出这样的话。先前他被人抓着了,哪次不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还要扭送他去见官。他没了原先嬉皮笑脸的神色,眼神有些黯淡了下来,喃喃道:“若不是真的遇着了难处,谁愿意做这些没脸没皮的事儿啊。”
他抬起头,看向祁柒,说道:“我原是松县人,前段日子家里的农田被地主老爷收了回去,又给了一两银子将我们的屋子也要了走,我们无奈之下便举家来了城里。可刚到城里,老父亲就病倒了,花光了银子病也不见好,我没了法子才偷了公子的钱袋子,想着给家中的爹娘买些吃食,再给老爹抓幅药。”
这话就和方才她在酒楼里听到的对上了。
“可愿意带我们去你原先的村子里看看?”祁柒问道。
男子也有些疑惑:“公子要去那儿做什么?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听说如今正在盖庄子,乱糟糟的。”
“这你无需过问,只说你可愿意走一趟?”祁柒没有回答,倒是冬儿在旁接了一嘴。
“愿意的。”男子一口应下,只是又试探地问道:“公子可否先赏小的些铜钱,让小的买些吃食给爹娘送回去?”
见祁柒没有说话,他又紧接着说道:“松县离隆州城还有一段路要走,现在过去怕是来不及回头就要天黑了。公子若是信得过,明日一早小的就在此处等着公子,带公子走一趟。”
“我信你。”祁柒淡淡地说道,就手中两颗碎银子都给了他,“去吧。”
男子手中拿着银子,定定地看着祁柒:“请公子放心,小的明日一准在此等候公子!”
待男子转身离开,祁柒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便有人暗中跟着他去了。
第二日一早,祁柒刚刚收拾妥当,就见夏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公子,燕西回来了,说那人所言属实,且那汉子已在昨日那处候着了。”
燕西,祁柒的暗卫,也是昨日暗中跟着那个“醉汉”离开的人。
祁柒点点头,下楼用了早饭,又让冬儿装了几个刚出炉的肉包子,几人往昨日约好的地方去了。
“公子,您来了。”那汉子见着祁柒,咧开嘴露出一张笑脸,“公子,松县离这儿有些远。昨日您给的银子还余下些,小的借了辆马车,您请上车,小的这就带您过去。”说话间他已经撩起了帘子。
这是辆再简单不过的马车,没有多余的装饰,甚是朴实无华。只是马车还算宽敞,恰好能坐下四人,想必是他事先估摸好的。
祁柒也不多言,带着人上了马车。冬儿同那汉子一道坐在车架子上,拿出方才装的肉包子递给他,说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那汉子赶着马车,忽的闻到一阵肉香味飘来,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怕今日误了事,没吃上一口东西就出来了,没想到这位公子竟是如此体贴。
他接过肉包子咬了一大口,真香,他已经许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
……
“公子,到了。”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