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善良的猎户父子之后,几人继续赶路。谢应宗先前全凭一口气撑着,休息了一夜,身体反而因松懈越发萎靡。但他好强,担心拖累别人一直强忍着不说。直到发现他走路踉跄,云初霁才察觉到不对。
确认谢应宗只是身体疲惫过度,云初霁轻呼出一口气,稍感放心,又与花满楼商量到附近县城略做休整。
谢应宗哪会愿意又因自己拖慢行程,急道:“我只需休息片刻即可。”
云初霁摇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片刻时间不足以你恢复。”
花满楼也道:“弦绷过紧则断,人亦然。我们几人都需要休息。”
两人一个陈述事实,一个好言相劝,谢应宗自认无法反驳,只能同意。
又休息了一会儿,三人才又上路。为了照顾谢应宗的心情,两人没有搀扶他,只是略微放缓了脚步。按照临行前老猎户所说,在前方岔路选了另一条路,继续走了约摸半个多时辰,他们果然看到了一座小县城。
城中只有一家小客栈。云初霁率先进入,走到柜台前说道:“掌柜,来三间客房。”
“好……”
掌柜的话刚出口,突然从楼上跳下一人,正落在云初霁面前。云初霁立刻后退防御,这才发现来人竟是陆小凤。
云初霁卸下防备,上前问道:“你怎么……难道你去过华家了?”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陆小凤一手揉着云初霁的脑袋,一手揽住随后进门的花满楼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他实在太开心了,在顺着足迹看到山洞坍塌时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开心。开心到笑声一直就没有断过。
客栈老板这时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讷讷道:“这房……”
“嗯,三间房。”陆小凤的笑声太有感染力,连云初霁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笑意,“再来些好酒好菜。”
老板见来了大主顾,忙不迭应下,笑容几乎撑满了脸上的褶子。
因有事要商,饭菜都被送到了客房。吃了些菜,又喝了点酒后,陆小凤这才说起自己的经历。他从水君瀚处得知云初霁和花满楼生死不明后,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天之内赶到了峡谷。那时山洞已经坍塌,他只能返回,就近找一家客栈,想借客栈来往人多探知二人消息。说完他又问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谢兄弟怎么也在?”
云初霁正思考水家告知陆小凤的原因,听到他的问题,当即收回思绪,将几人的遭遇一一说明。听到三十年前的惨剧真相,陆小凤也难以置信,啧啧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人?连自己的妻子朋友都不放过!”
云初霁叹道:“我们都错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残忍。莲夫人曾说不要相信他人自说自话的深情,看来她早就察觉到了连舜的虚伪。”
“若非赌坊恶名远播,其实他们的阴谋也没那么容易成功。”陆小凤说完此话,脸上突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谢应宗叹道:“甚至我和我爹都没怀疑过不是他们所为。”
花满楼问道:“你这次用银玄玉查了什么?”
这也是云初霁想要知道的,她看向陆小凤等他回答。不过陆小凤不仅没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你外公兄弟五人的玉佩都有什么特征。”
云初霁虽不明所以,仍坦白回答:“我听连舜说过,五块玉佩吊坠拼起来如同一个车轮,又好似一轮烈日。我外公是中间部分,圆的,是车轴,其余四个分别是轮圈的四个部分。”说罢她将母亲交给她的玉佩和后来得到的郑涂与葛桑的玉佩一起拿出。陆小凤接过观摩,发现玉佩形状果然如同车轴、轮圈,而且其上有花纹,三块玉佩可以通过纹理相续拼在一起。这五块玉应是由一块玉石切割而成。为了顺应纹理,切的不算规整。若单独看,除了属于云飞扬的中间那块还可以,其余两块的确像是有所磕损。
云初霁接过陆小凤还给她的玉佩,看着其上的纹理,似嘲笑又似悲愤地感慨道:“这块玉石被分成五份前,一定想不到他的主人有朝一日会兄弟离心。”
陆小凤道:“因为人与玉石不同,会随着时间改变。”
“这话倒是耳熟。”云初霁沉吟片刻,“当时在朝观山庄时连舜曾说过人总是会变的,后来又劝我要活在当下,或许是担心我追查过去的事,找出真相向他们报仇。”
花满楼突然道:“正是因为人心易变,所以坚守初心才更为难得。”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云初霁明白尽管自己初来的目的就是报仇,但也不应该迷失在仇恨中。
几人又聊了几句,见吃的差不多了,便让小二将饭菜撤下,各自回屋休息。
待他们走后,陆小凤却没有关门,因为他知道还有访客。果然,不多时花满楼又走了进来。又过了一会儿,云初霁才姗姗来迟。
陆小凤见状,说道:“我本以为你们俩会一起来。”
云初霁解释道:“我方才借着送谢应宗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