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泓之从身后变出一个牛皮纸袋,修长的手指在纸袋上弹了一下:“它。”
纸袋里两张薄薄的A4纸,一式两份,盖了章的鉴定报告。
“行啊。懂得伪造证件了。”花斐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
傅泓之整个大无语:“......伪造证件?”
花斐“和蔼”地拍拍他:“我理解。为了患者利益,非正常手段,你放心,这批针撤下来,这个雷我来扛。”
她还挺仗义!
“这批针和我第一天进科断的是一批。”傅泓之盯着她,试图唤起她一丁点回忆。“断针以后,我拿到药监局做的鉴定。你看,不符合国家标准......”
傅泓之故意停下来,“所以......”
花斐蹙眉:“所以,你为什么不早说?”
傅泓之:“……”
你还是先吃饭吧。
嘴里有东西,就说不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了。
花斐哪里吃得下?抓起鉴定书,如同扛着一把尚方宝剑,雄赳赳地飞去医务处。
傅泓之默默地跟在后面。
花斐问道:“你来干什么?”
“说了要给你撑腰!”
“别来!”花斐手臂挡在傅泓之面前,生怕他再往前迈一步似的。
“为什么?”
“不想连累你。”
原来她也知道,和医务处打擂台,无论对错,绝占不了任何便宜。
“已经连累了。”傅泓之说,豪气地走在前面,过了一会发现花斐并没有跟来,停下来等她,“还不快走?”
“我们没必要两个人都牺牲。而且……”花斐顿了顿,“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泓之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也回去,等周一再处理。”
反正即便夜里有急诊手术,也不一定会断针。退一万步讲,断针也和花斐没有关系。
她没必要大半夜的死磕到底。
“不行。”花斐果不其然,斩钉截铁拒绝。
“那就走吧!有难同当。”
花斐望着他,眼睛里荡漾着一股动人的涟漪:“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傅泓之故意问:“哦?那你打算怎么还?”
花斐反应比他还快:“我现在又不想欠了!”
她是真知道怎么拿捏他。
医务处门前,傅泓之制定了策略,达到目的即可,没必要咄咄逼人,毕竟以后还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
花斐答应的好好的,进了门,直接把鉴定书拍桌上:“请立刻马上撤回这批劣质缝针。不然我把鉴定证书发给报社。”
傅泓之:“......”
这是要针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幸亏傅泓之准备了PLAN B,那就是跟着花斐往下跳。
邢刻自然不受花斐的威胁,直到那个拿着显微镜专门给医疗行业找茬的柴记者声称接到线索,嘉大一院使用劣质缝针。
“怎么会有不符合标准的缝针?没有,绝对没有。”
“我已申请采访许可,明天一早我将到贵院查访供应记录,请您多多配合支持。”
供应科恨不得全科出动,连夜撤回同批次缝针,清点数目,对上后贴上封条封存。
从供应科出来,到了后半夜。嘈杂的医院已然沉静,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远处自动贩卖机红色指示灯闪闪烁烁。
“等会,”花斐走向贩卖机,在屏幕上按了两下,掏出手机支付,弯腰从提货口取出两瓶可乐。
一瓶给自己,另一瓶给傅泓之。
傅泓之极少喝碳酸饮料,对牙齿不好,胃也难受。
“喝不喝?”花斐举到他面前。
褐色的饮料,经过长时间冷藏,塑料瓶身上带了一层透明的水珠。
什么对牙不好,胃难受,傅泓之不在乎了:“谢谢。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可乐?”
花斐一手握瓶一手抓住盖子,用力一拧。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噗——嗤~~~”
花斐朝傅泓之挑眉一笑:“解气!”
举起瓶子跟傅泓之的瓶子碰了一下,“我干了,你随意。”
咕噜一大口之后,大步往前走。
她穿一双湖蓝色洞洞鞋,脚尖点地,脚步轻盈,虽然走得快却不带一丝杂音。
深沉的夜,单调沉闷的空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前面高挑消瘦的身形成了这幽暗沉闷中唯一的灵动。
花斐扯着脖子和医务处斗智斗勇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到花斐第一眼,傅泓之只是被她的容貌惊艳到,现在,他真真切切觉得花斐不止漂亮而且帅气。不畏权威,坚持原则的帅气。
傅泓之照着花斐刚才的动作,拧开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