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付寒生告诉她,谢家大公子想要见她,托他来转告。
晏华予正在写字的手一抖,抬眼看向他,面色不悦,“什么人托你带话你都能带到本宫耳边,本宫一时竟不知,你付寒生究竟是他谢子英的侍卫,还是本宫的侍卫?”
付寒生眉眼一低,当即跪在地上,“请长公主恕罪。”
看得出来,他在害怕。然而记忆中的付寒生,从不是个软弱之人。
她心底默默叹息一声,没有再为难他,想了想还是去见了谢廷玉一面。如今这个人也并非没有用,前世他可以利用她,那现在她也可以反过来让他为她所用。
付出所有,最后依旧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在府外河畔边见到谢廷玉时,她冷漠以对,对他的嘘寒问暖视而不见。
那时,他神情苦涩,绝望地喃喃道:“我已经在尽力劝说父亲请陛下收回旨意,他不让我来见你,不放我出门,你知道我这些时日是怎么过的吗?可好不容易见到你,你为何非要对我如此冷漠?难道真的不愿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吗?我们之间也真的再无可能了吗?”
晏华予低着头,似不敢看他般,“上次我就已经同你说清楚了……”
“我不信!”谢廷玉打断她的话,双手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发疯般地开口:“上次你不过是因同我置气而说的气话,否则,你现在为何不敢抬头看着我,再说一遍!”
然而,晏华予被他抓住的左肩由于受伤,此刻疼得不行,眉头微微拧在了一起,偏偏他自己却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随着他话音一落,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谢廷玉被打得有些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突然被打了。
可抬头,就见她眼含泪花地质问他:“是,我是气你,但如今到这个地步,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你真的努力了吗?大半个月过去了,你若是真有心,也早该有所见效,既然心意不决,又何苦继续来纠缠我,让我……想忘也忘不掉你,还是忍不住来见你……”
想道德绑架她?不可能!
她从来都是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夜里没有星子,侍卫提着灯笼站在一旁,柔和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眸光中泛着晶莹的泪花,凄美哀怨,楚楚动人。
谢廷玉心疼坏了,拉着她的手又道歉又保证,说自己绝不负她。
而晏华予也一脸动容地看着他,“子英,我信你。”
站在一旁的落晖看得目瞪口呆,才发现自己的新主子貌似是个恋爱脑。
堂堂长公主,上下所有人都宠着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好,偏偏喜欢一个被皇帝下旨赐了婚的,看来晋王送他们来保护公主确实是对的。
他们长公主,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肖想的。
于是,落晖就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劝说她一下,然而当谢廷玉离开,她转身的那一刻,他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神色冷漠而平静地伸出手,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他和谢家公子谁更聪明些。
这时,一顶御辇出现在了长公主府门口,没过多久,长风匆匆来禀:“公主,陛下来了。”
晏华予秀眉一蹙,立马赶了回去。
而长公主府中,景明帝进了府后没见到她,便一路去往了流华殿,他到时寝殿内还亮着灯,足可见居住在这里的人并未歇下,只是殿门大关,让人难以一眼窥见情形。
附近守夜的侍女看到他,立马跑过来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长公主歇下了吗?”景明帝问。
“启禀陛下,并未,长公主说想待在殿内习字,不让奴婢们打扰。”宫女回道。
景明帝沉着脸看了眼殿门,缓缓道:“朕进去看看。”
他迈步上了台阶,随行的内侍刚准备去推门,可下一秒,殿内却被人从内打开,听到动静的轻禾走出来,看到是皇帝,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景明帝走进殿内,视线在四周环顾一圈,却并未见到晏华予的身影。
“长公主呢?”
他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了一地的众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时,神色看不出喜怒,仅仅只是站在那儿,便极具压迫感,周身气势浑然一体。
轻禾眉头微蹙,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见此,景明帝顿时怒从心起,“朕问你,长公主呢!”
众人噤若寒蝉,轻禾硬着头皮道:“回陛下,长公主适才说想出去透透气,未在殿中。”
这时,茯苓端着什么东西从一旁走过,看到皇帝,也急忙跑过去跪下。景明帝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她身上,于是指着她问:“你说,长公主究竟去了何处?”
很明显,他对轻禾说的话是不大信的。
茯苓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答道:“回陛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