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晏华予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只是看着他说:“哥哥,我是在保护你。”
这个回答,让晏羲彻底沉默。
“哥哥,我记得再过两日,便是苏苏的生辰了,我想带他出去转转,你要同我们一起吗?”忽然,晏华予看着他微微弯了眉眼。
“倒是差点忘了。”
想起这回事,晏羲不禁有些懊恼,但随后他又一脸遗憾道:“只是上京仍旧有不少潜伏的叛党,父皇已经命我协助调查,捉拿反贼,如今这城中上下并不太平,你若要带他出来,身边需得安排上不少人,哥哥当日若是有空了一定会去找你们。”
听此,晏华予略有些失望,但晏羲要忙公事,她自是不能说什么。
在晏逾苏生辰前一天时,晏华予便进了宫,打算提前将晏逾苏接出宫去。
然而在去往福宁宫的路上时,她就远远看到了他。
“朕的儿子,岂是只知玩乐之辈!”
一处练习射箭的地方,皇帝将一把小小的弓和没有箭头的羽箭放到晏逾苏手上,指着前方的一个箭靶,语气颇为严厉道:“你现在且看着前方那箭靶,射一个给朕看看!”
面对带着怒气的父亲,晏逾苏明显有些胆怯,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他,但还是拿起那把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弓箭,按照往日师傅教他的方法去搭弓。
然而,他太紧张了,松开弦时手微微抖了一下,手中射出去的箭便偏了距离。
“废物,天天玩乐何时才能练好!”景明帝抓过他手上的弓箭,啪的一下扔在地上。
那一刻,皇帝高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时,依旧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晏逾苏被吓得后退两步,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五指纠结地攥着衣角,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勇气抬头。
而看着年幼的儿子,皇帝的神情逐渐多了几分复杂,有疑惑不解,还有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失望,恨铁不成钢,以及难以言喻的纠结……
“父皇,儿臣……”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晏逾苏才把手摸向自己怀里,想把一直带在身上的木剑拿出来给父亲看,他想告诉父皇,他虽然射不中,但是他真的有在听话好好练功。
然而,当他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的那一刻,却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走远了。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侍卫,就见他们一个个都在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知是同情还是冷漠的目光。
“殿下,没事……”被晏华予派到他身边照顾他的拂衣走过来,打算安慰他,可晏逾苏却始终沉默着没说什么。
直到看见不远处朝他跑来的晏华予,他才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阿姐……”
眼中的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苏苏!”晏华予跑到他身旁,刚一蹲下身就被委屈的晏逾苏伸手抱住,稚嫩的嗓音都带了哽咽,“阿姐,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晏华予一下子哽住了。
一年四季,冬去春来,晏逾苏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他会长大,会需要父亲的陪伴,然而眼前的问题却让她无从回答,且她又该如何告诉他,他们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对他说:“父皇当然是喜欢苏苏的,没有哪个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皇让苏苏从小学骑射,是为了长大后你可以去看外面的天地,看草原,去狩猎,去做你所有想做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是像阿娘一样,最自由自在的人。”
晏逾苏原本还似懂非懂,直到听到后面,他眼睛才一下子亮了起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稚气道:“那这次,苏苏就不生父皇的气了,我要努力练功学射箭,以后长大了保护阿姐!”
“苏苏真乖。”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面上无比欣慰,可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了前方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还记得阿姐前几日教你的诗经吗?再背一遍给阿姐听好不好?”她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一双丹凤眸微微眯起,温柔且明媚。
“好,是那首凯风吗?”晏逾苏乖巧地应下,得到她的肯定后,张口就开始背诵:“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不远处,折返的景明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听着孩童稚嫩的背诵之声,心底思绪复杂万千。
傍晚时,在跟皇太后说过后,晏华予将晏逾苏带出了宫,想在他五岁生辰这天好好地陪陪他,带他在宫外到处转转,为此她还叫上了墨芳苓一起。
只是近日上京城中确实不太安全,所以他们也不敢跑太远,在赵娘子那边订了几个地方带他去玩,晚上时,则带他去看了精心准备的花灯,在高台之上放飞孔明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