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利刃举起又扎下,漆黑的石室里,隐隐透出男人们一阵盖过一阵的惨叫声。
然而,石墙隔音极好,一时间这声音竟是让人分不清,直到落晖带着人杀进陈家,破开石室大门,才看到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幕。
石室里,女子跪在男人身旁,双手紧紧握住利刃,冷眼睨着身前还妄想挣扎的男人,朝他一遍遍地捅下去。
石室外透进光来,勾勒出她的背影,发上的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而不断摇晃着,原本素雅浅白的薄纱外衣被撕扯开,变得有些凌乱破碎,沾染着一块块不知谁人的血迹。
而在她的身旁,还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具男人的尸体,他们气息断绝,却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死不瞑目。
“公主……”
身后传来一道呼唤,似是提醒。
落晖不敢贸然走上前去,怕会看到些不好的画面,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地看着她。
晏华予挺直了脊背,将利刃从男人体内猛地拔出。
她眉眼淡漠,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断了气,随即微微抬了抬下颚,扭动了下纤细骨感的颈项,接着,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公主,您没事吧?”落晖冲上前去,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晏华予伸出染血的手,将手中的利刃递到落晖面前,清冷发白的脸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双眸子隐隐有些发红,神色麻木僵硬,无悲无喜。
落晖将她手中的簪子接过,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帕子递给她。
“现在什么情况?”
她接过帕子,轻轻擦着手上的血迹,嗓音冷冷的,低沉中又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像她整个人一般,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落晦颔首,恭敬回禀:“信王和陈家召集了部下,伙同禁军副统领打开宫门,现下已经从东玄门入宫了。”
“好啊,如此,就再无退路了。”
她眉眼一抬,精致魅惑的丹凤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仿若是对即将到来的杀戮感到期待,唇角笑容扬起,恣意凛然的笑意在她细长的眼尾泛开,张扬冷艳到极致,头轻轻一歪,染血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病态疯狂。
“陈大司徒撺掇信王逼宫谋反,现在,带着神策营和余下兵马,随我进宫去,助晋王平定逆贼。”
擦手的娟帕被她扔在地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一下拔出落晖手中的佩剑,随着头上的步摇微动,她提着剑一步步往外走去。
刚来到外面,一件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递到了她面前,她不管不顾,拿起来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盖住了破碎染血的外衣。
那是一件嫣红色的衣裳,如被鲜血浸染,在这杀戮时刻,让人不禁感到莫名的兴奋与疯狂。
…
马蹄声阵阵,由远及近,往日热闹的街道此刻几乎无人出没,各大商铺门窗禁闭,一切显得无比的死气沉沉,透着不寻常的诡异。
皇宫内,信王晏承霖带着部下众多士兵,选定了早已被禁军把控住的东玄门,伙同禁军副统领直接杀进宫去,可还没走多远,就遭遇了其他的将的带兵阻拦。
对方直接拔出手中的剑指向了他,“信王,你做什么,逼宫谋反,乃是大逆不道!”
“逼宫谋反?”晏承霖冷笑一声,“父皇被晏羲等人软禁,本王带兵解救,明明乃是忠义之举,你们若再不让开,即一律视为晋王同伙,胆敢横加阻拦者,杀无赦!”
然而,那将领却握紧了手中的剑,宁死不退。
“给我杀!”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将士拼杀在一起,瞬间血洒东玄门,一具具尸体横倒了一片,但是没过多久,便又有人带兵前来增援,好似远处正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朝着这边汇聚而来。
没过多久,在傍晚的天西沉而去,夜幕逐渐笼罩整座皇宫时,晏承霖终于带兵破开了东玄门,手上提着一把染血的兵刃,大步朝着承明殿走去。
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仅仅一个锐利的眼神,都能吓得那些宫人们屁滚尿流。
他带着兵来到承明殿外,那时,大量的禁军已经守在了此处,晏羲和禁军刘正统领一身戎装,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怒视着他。
“晏承霖,你在做什么,气倒了父皇还不够,现在还想逼宫谋反,弑父杀兄吗?”
晏羲指着他大声斥责,晏承霖听罢,冷冷一笑,随即仰起头看向他,神情讽刺:“大哥现在倒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如若不是你和昭和一同合谋设计于我,甚至软禁了父皇,我又怎会走到如此境地?这一切明明都是你做的,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妄想谋夺帝位之人!”
这时,刘统领站出来,怒眼横生,“信王殿下,我禁军护卫皇宫和陛下安危,你这般说便是连着我等一道判定为谋逆贼子了?”
说着,他冷哼一声,指着晏承霖怒道:“我曾跟随老绥渊王征战沙场,一生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