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傅时晏会主动提起这个,沈南枝眼底顿时满是诧异。
“我不知道,傅时晏,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尊重你。”
“我之前会问也只是一个医生下意识的反应。”
“如果知道了病因的话,也许会想出应对之法。”
“但是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沈南枝这么说着,已经走过去拿了浴袍过来递给了他,“这边没有你的衣服,你先将就穿一下,你住哪个房间,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套衣服过去,或者如果你自己带了的话,你回去换一下。”
傅时晏听着沈南枝,不由得跟着微微蹙眉,然后开口道,“我忘了订房间了。”
“这边酒店好像都已经住满了。”
沈南枝面色不由得跟着难看了几分,“那你晚上住哪?”
傅时晏不由得抬眼看向了沈南枝,眼中暗示的意味明显。
沈南枝跟着点头,“行。”
傅时晏甚至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听着沈南枝继续道,“我让雍盛过来接你一下,你今晚就跟他凑合一下吧。”
脸上的笑意几乎立刻散了,傅时晏看着沈南枝出声道,“不用麻烦了,我等会自己想办法吧。”
傅时晏这么说着,伸手接过了沈南枝递过来的浴袍裹在了身上,然后面色认真地看着沈南枝出声道,“其实我这个病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之前对于这个病讳莫如深,是因为这个病跟家族斗争有关。
那时候傅时晏虽然对沈南枝已经有了好感了,但是对于她的脾气秉性还不是特别清楚。
这样的事情又太过于私密,所以他当时才会选择了没有多说。
但是现在,傅时晏其实对于沈南枝已经无比信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接触下来他会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信任感。
看着沈南枝在自己身侧的沙发上坐下来,眸色认真地看向了自己,傅时晏这才继续道,“其实我这个病,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有的。”
“算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所以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特别好的根治方法。”
“其实外人都只知道我母亲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从她怀孕开始就有人在她的餐食里面下药,才会导致她生产的时候大出血……”
傅时晏说着,双拳微微攥紧了几分,沉声道,“而那些毒素一点一点聚集在了我的体内,让我自出生起就染上了这样的问题。”
沈南枝是真的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原来这样的,眼底不由得跟着升起了浓浓的心疼和担忧来。
怪不得他之前对于说起自己的这个病因这么抵触。
如果这个病涉及到了他母亲的去世的话,正常人都会难以接受,也会不再愿意提起的。
沈南枝这么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那些情绪,缓缓出声道,“所以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知道下的是什么类型的毒吗?”
听着沈南枝的话,傅时晏抬头看向了她,眉宇间的戾气稍稍松了松,然后认真开口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二房动的手脚,但是他们当年做的很小心,所以一直都没能找到证据。”
“外婆也是在等我成年之后才告诉了我这些事情。”
“如今他们眼看着在姑苏待不下去了,就一家都迁去了京都,寻了我叔祖父的庇护。”
“至于他们当年下的是什么毒,也一直都还没有查清楚。”
傅时晏此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看上去模样寡淡了许多。
轻描淡写的,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一样。
但是沈南枝听完之后心中却还是觉得惊涛骇浪的。
所以这就是大家族之中的斗争吧。
明明同根而生,却为了权利和欲望对亲人下手。
想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沈南枝一颗心也跟着溢满了酸涩。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共情能力这么强了,竟然会因为听到了这些而难过的鼻子发酸。
努力压住了情绪之后,沈南枝这才看向了傅时晏认真开口道,“你把手给我。”
傅时晏依言把手递了过去。
沈南枝仔仔细细地给他把了脉。
现在脉象已经开始平稳了。
跟刚刚发病时候的相去甚远。
而且他每次发病的时候都是捂着心口处,应该是被那些毒素侵蚀了心肺。
又能侵蚀胎儿心肺,又能导致母体大出血,这样的毒素……
沈南枝一边仔细地探着脉,一边细细地想着。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的病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那些毒素在胎儿时期就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了,随着他的长大,毒素也一直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