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安静如鸡。
“……王兄果然名不虚传。”四皇子瞅了瞅其他九个空空如也的壶桶,又瞅了瞅属于谢泽的壶中的四支箭,抽了抽嘴角,奉承地道:
“难怪父皇总说让我们兄弟向王兄学习,愚弟差之远矣。”
谢泽没搭理四皇子的溜须拍马,他的注意力这会儿正放在自家双眼亮闪闪,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小伴读身上。
小伴读见自家殿下看过来,立刻超级给面子地特别激动地比划:【殿下好厉害!最厉害!】
谢泽高兴了,轻笑着上前,揉了揉江信的脑袋,故作矜持地道:“为了给我家小伴读赢彩头,自然要拿出几分实力来。”
小伴读的眼神更亮了,还忍不住动了动微红的耳尖,殿下是为了给我赢彩头,殿下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被从头到尾忽视个彻底的四皇子:“……”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然而没等小伴读和自家王爷继续开心地庆祝,先前的几个连壶桶都没碰到的公子哥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叫嚷着道:
“贤王殿下,您这射艺与我等比试,那就好比雄狮与兔子搏斗,完全没有可比性啊,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
“就是就是!殿下,难怪您要提出将投壶距离设置得这般远,这除了你都没人能投中,这怎么能算呢?”
“殿下射艺精湛,我等自愧不如,但是好歹也要让我们有点儿参与感嘛!和您同一批的那几位便也算了,这让我们这些还没比的还怎么玩儿呀,还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
大约是见今日的谢泽异常的和蔼,给这些混不吝的纨绔公子们产生了一种传闻中暴戾成性的王爷不过是徒有虚名的错觉,逆反心理作祟的他们有点儿想试试在老虎身上拔毛的感觉了,纷纷开始起哄要求降低一点要求。
他们想的是,既然先前贤王连人为障碍这样的要求都能答应,想必是个自视甚高的,那让他们的投壶距离缩短一些,不就显得谢泽的本事更高,更有面子嘛!答应他们也无妨吗?
先前说对着四皇子说不会手下留情的是他们,现下明里暗里要求谢泽放水的也是他们,不得不说,若是比试厚脸皮的话,他们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此话一出,谢泽还没什么反应,一直兢兢业业想要保护自家殿下的小伴读就出离愤怒了。
看着这一群玩世不恭的家伙就可着劲儿欺负自家殿下,江信像是老母鸡护着自己的小鸡仔一般挡在谢泽面前,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学着谢泽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这么凶凶地盯着他们。
【殿下赢了,就是最厉害的!比试途中如何能改规则?】
“大哥……”江良才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自家护犊子的兄长,虽说你已经很努力地展现自己的气势了,但是我的大哥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哑巴呀?
就算你摆得再凶,可你又不会说话,拿着那手在那儿比划来比划去,这气势早就漏得光光的了好吗?
果然不出江良才所料,陆家的那位公子瞧着江信这副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看江大公子如此手舞足蹈,想必也是对我们的意见极为赞同了。
殿下您看,连您的伴读都站在我们这边呢。”
“……”江信一脸震惊,终于忍无可忍地冲着对方吼道:“殿下”赢了!是殿下赢了!
话音刚落,全场倏然静了下来,齐刷刷将目光转向江信。
江信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这么多人看过自己,顿时吓得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地扯住了谢泽的袖子:“……”怎,怎么了?
和江信的反应相反,谢泽在愣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江信的手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与欣喜,死死地盯着江信:“你刚刚,说话了。
阿信,再说一遍,我想听你说话。”
虽然练了那么久的阿泽,最后小伴读吐出来的第一个词却还是“殿下”,大约“殿下”这两个字已经在他的心底默念了无数遍了。
江信闻言脑子突然懵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真的有说出“殿下”两个字?他能说话了?他真的能发出声音了?
“大大大大哥,你刚刚,好像真的说话了。”江良才也是一脸惊悚又震惊地看着江信,不是说他大哥是天生的哑巴吗?怎么被人随随便便一个激将法这么一激就这么开口说话了?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难道这么多年他大哥一直都在装哑巴?可是也不对啊,装哑巴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啊,反而平白让二哥和嫡母压了他那么多年!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江信看着一脸期待的谢泽,又看了看张大着嘴巴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的江良才,又瞅了瞅眼神古古怪怪的一众公子哥,张了张口,努力地想象着刚刚出声时候的情景,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说出了那两个字。
“殿下!”
谢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