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的喉咙紧了紧,握住江信的手,把人又拉近了些,声音暗沉地道:“为什么想亲我?”
“唔……”江信迷迷糊糊的,微微垂着头,看着握住自己的手,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弯起眉眼,脑袋钻到谢泽的颈窝便撒娇似的蹭了蹭,又蹭了蹭,小声地嘟囔着原因。
“嗯?”谢泽微微侧了侧头,让自己的耳朵贴近了些,这才听到的自家伴读猫叫一般的低语。
“因为,喜欢殿下,很喜欢。”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喜欢到想要亲一下殿下才能睡觉。
谢泽的心里蓦的一软,怀里抱着最珍视的宝贝,微微偏过头,亲着江信的额头,又从额头亲到鼻尖,最终吻上了对方的唇。
“我也,喜欢阿信,很喜欢很喜欢。”两辈子都,只喜欢阿信一个人,喜欢到为了你可以克制心中所有的躁动和疯狂,且甘之如饴。
颈窝边的少年毫无防备地抱着身旁的人,早已经在酒意中沉沉睡去。
柔软的唇上泛着湿润的水光,不动声色地昭示着某人心中的旖念……
*
“你是说,阿泽今日直接宿在了朕送给江信的新宅子里?”康元帝坐在龙椅之上,脸藏在冕旒之后,让人看不清神色。
“是……”被派去盯着谢泽的侍卫跪在下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而且,据卑职观察,江公子和殿下似乎是睡在了一个房间……”
说着,像是生怕康元帝发怒似的,侍卫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江公子喝醉了,殿下在江公子的房间,或许也是为了方便照顾……”
“……”喝醉了不是更方便他借口行事吗?!康元帝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拍着桌子起身,怒极反笑:“这两个臭小子,还真是一点儿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话音刚落,书房内的众人一惊,瞬间跪了一片,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息怒。”
康元帝深吸了口气,对着下方的侍卫,没好气地道:“你再去看着,等明日就让谢泽那臭小子滚回自己家,以后每日早朝不可再告假,还有江信……”
康元帝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冷着脸开口:“如今边关不太平,他年纪轻轻,又能力出众,合该为君分忧,怎能整日耽于儿……“女”之情?
王全,你明日就去江信家里传朕口谕。就让他继续去兵器营研究兵器制造吧,
若是没有办法再研制出厉害的新兵器,那朕就送他去江南霍家学习一段时间,省得白白浪费了这一身的才华。”
江南霍家是匠师世家,祖上曾经出过好几个兵器大师,如今兵部的兵器营里,就有两位出自那里。
另有几位匠师虽不是霍家人,也曾或多或少地去霍家学习过。
“是。”弓着身子在一旁伺候的王公公听了这话简直一阵牙疼,新兵器的制造谈何容易,就算是霍家的兵器大师来了,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对大沥朝原本的武器进行更深地改进,更何况江公子如今还未满二十。
陛下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了,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找借口把贤王和江公子分开嘛!
那贤王本就是个乖张恣意的性子,如今又正对江公子护得紧,哪里能同意?说不准儿又要闹起来了!
康元帝说完,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旨意有些过分,清了清嗓子又补充道:“去霍家学习的时间不会太长,当然,朕一向赏罚分明,若是他当真能再研制出新武器,朕也必不会亏待了他,这也是口谕的内容。”
“……是。”王全抽了抽嘴角,恭敬地应道。
只希望明日去宣旨的时候,贤王不会迁怒他吧,他这把老骨头,可真扛不住殿下的拳脚啊!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康元帝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朕想再批阅会儿奏章,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众人恭敬退下。
康元帝坐回到龙椅之上,看了眼手边斥责谢泽与伴读不清不楚,沉迷男色的奏章,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到椅背之上。
二十三年了,距离皇兄去世,已经二十三年了,他在这个皇位之上,也待了二十三年了。
一开始,他是真心疼爱这个自幼便失去了父母的亲侄子的,甚至于现在,比起他其他的几个孩子,他最疼的,仍然是谢泽。
毕竟儿子有很多,可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同胞兄长的儿子,却只有这一个。
可是,随着他的年龄渐长,身体大不如前,在防备几个已经长成的儿子的同时,身强体壮,还兵权在握的谢泽,也同样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如果不是谢泽的名声不好,时不时地惹是生非被群臣攻讦,要他这个叔叔收拾烂摊子,他大概也很难再一如既往地宠爱和信任这个侄子了。
如今,谢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不可否认的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康元帝暴怒的同时,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