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康元帝“唰”得站起身,沉下了脸冷冷地看向了魏大学士。
虽然他的心里也曾经怀疑过,谢泽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些时候,会惦记他身下的这个位置。
可是,他想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况且谢泽才刚刚送了他一份稳固皇权的大礼,他这会儿正是对这个侄子信任的时候,魏大学士为了一己之私竟敢当众编排王爷,他的野心果然是越来越大了。
众位大臣连忙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喊着:“陛下息怒。”
至于他们心里是不是恭敬,是不是只有康元帝这一个主子,这就不好说了。
就连魏大学士也跪了下来,可口中却还是坚持方才的话,镇定自若地道:“陛下息怒,微臣冒犯贤王殿下理当受罚,可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如今京中贤王的声望如此之高。
假以时日,等《京城月报》的影响遍及整个大沥朝,到时候,岂不是世人只是贤王,而不知陛下了吗?”
这一招挑拨离间,魏大学士倒是用得顺手,其实原本他并不想这么快说出来的,毕竟他身后还有个四皇子,若是点的太直白,难免引火烧身。
可是他忍不住了,为了能让这《京城月报》停办,他必须使出杀手锏。
魏家一派的大臣接受到大人的旨意,也都纷纷站了出来,振振有词地道:“陛下,魏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三思。”
“陛下,贤王殿下只是王爷,如何能喧宾夺主盖过陛下的锋芒?这《京城月报》的发行实在不妥,请陛下下令停办。”
“陛下,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二皇子一派虽然乐得看四皇子党和谢泽对上,可对这个新出来的月报也颇为忌惮,这会儿倒是难得和魏家站在了一条阵线上。
康元帝看着朝下乌泱泱地跪下了一大片,偌大的朝堂仅有几个人还站着,这回是真的怒了,刚要开口让魏大学士回府自省,就见苍宾白从角落里站了出来,跪在一众魏党之中,半点儿不违和地道:
“陛下,微臣认为魏大人言之有理,贤王殿下的文章的确不适合在《京城月报》之上发表。”
康元帝:“……”
魏大学士&众臣子:“……”?
苍宾白仿佛视而不见众人诡异的目光,掷地有声地道:“不过其他几位大人的文章却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因此,臣恳请陛下,应了魏大人之求,禁止贤王殿下日后再于《京城日报》上发表此类文章,以正风气。”
魏大学士:“……”老夫的请求是禁止《京城月报》发行,你不要混淆视听!
然而方才,他的确是以谢泽的文章为突破口要求撤掉《京城月报》的,如此,苍宾白却直接让陛下禁了谢泽发表文章,也等同于解决了他的问题。
可他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贤王!
难怪这所谓月报部门的主事会突然站出来,原来是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魏大学士沉下了脸,刚想开口,就见方才还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谢泽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道:
“罢了,虽然本王并无词义,可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本王的文章不妥,那本王日后不写便是了。”
一众大臣:“……”这……贤王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魏大学士皱了皱眉看向谢泽,就见对方正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他的脸色陡然一沉,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坑了,可偏偏还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的自己的脚!
谢泽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故意写出这样一篇荒谬的文章,就是为了让他们把焦点都放在他的身上,把他和《京城月报》视作一体,以他为切入口想办法把《京城月报》停掉。
可他们这么做了,谢泽却轻而易举地甩脱了和《京城月报》的关系,就这么全身而退了。
魏大学士终于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可他还是有一点不能理解。
难道谢泽真的对皇位没有半点儿想法吗?他会借针对谢泽来搞垮《京城月报》的最大底气就是,谢泽不会愿意放弃这《京城月报》的掌控权。
苍宾白不过一个小官儿,他可是王爷,只要他暗中在这部门安插人手,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架空苍宾白,把刊印《京城月报》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偏偏谢泽不按常理出牌,他仿佛一个丝毫不眷恋权势的圣人一样,说放手就放手了。
两相对比之下,就好像方才振振有词地怀疑谢泽图谋不轨的自己像是个小丑一样……
谢泽可不管他此刻的心情,冷哼一声,朝着康元帝拱了拱手,淡定地道:“为免旁人误会,还请陛下恩准臣日后不再参与月报部门的一应事宜。”
魏大学士:“……”
这便是谢泽和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