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夸父回到后土部落,他与六耳便在桃山不知疲倦地打拳,千遍万遍,百万遍。
原本问拳诸位祖巫部落的计划被夸父落空,但在桃山之巅所学到的东西或许远比一路问拳要来的多。一位随时可以跨入武道十一境的武夫亲自喂拳,这是何等的幸运。六耳也在这场喂拳之中突飞猛进。
然而各大部落的大巫知道夸父在后土部落放弃步入十一境之后,纷纷赶往后土部落 要看看那位值得夸父大巫放弃进入十一境的武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巫族已经许久不曾出过十一境的武夫了,哪怕是最接近十一境的大巫羿,也遥遥无期,以至于被如今的夸父后来居上,所以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武夫,能有如此魅力。
尤其是那些已经走在十境巅峰的武夫,需要寻求突破的机会,其中有些已经气血衰老,有些还正值壮年,不过他们此来,也不见得是来突破的,只是想看看如今的后辈,能踏出一条什么样的路来。
所以在稀松平常的一天,后土部落来了许多位大巫,除了那些镇守各地和在外执行任务的,悉数到场,他们站在各处的山巅,观望桃山的那场喂拳,其中有些没有地方站的,就直接搬了一座山来。
熙熙攘攘的人霸占了诸多山头,这一日的后土部落,气血弥漫,压抑的气氛笼罩而来,就连天光都乍现不下来,被那一重重的气血异象遮挡下来,整个天空都变得昏暗下来了。
正在喂拳的夸父福灵心至,径直停下,朗声道:“你看,我巫族武夫联怏而来,要为你喂拳,看来此番你是走不出后土部落了,一场问拳之旅,怕是要在此终结,也省的你四处跑动,正好我也累了,这百万拳,就让诸位大巫来为你补上。”
“夸父大巫,问拳与喂拳,尚未可知,说不定他们是来为您鸣不平的,要来揍我一顿,出出气呢!”
六耳心里跟明镜似的,其中或许有些是来助力武道的,有些则是怪自己坏了他们巫族的武道气运,再有些则是为了寻求自我的超脱,其中种种,不得而知,总归是来问拳的。
“这也说不定,毕竟你这小子实在太过嚣张,竟然放话要问拳整个巫族,如今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你可得小心喽。”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我觉得我为人不差,应当惹不了众怒,倒是想见识一番,诸位大巫的风采。”
“如你所愿,夸父,你也累了,退下吧!”
来人是一位白须老者,一袭白色短衫在身,一步位列山巅,周身拳势逼人,一身气血虽有日落西山之势,却仍旧高昂于身,面对六耳这等新晋武夫的旺盛气血,依旧不落下风。
“是。”
夸父老老实实退至一旁,这位大巫在巫族一众大巫中,都属于德高望重的,哪怕是大羿与夸父都曾受过他的武道启蒙,只是如今步入迟暮之年,气血也在走下坡路了。
“武夫炀。”
老者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六耳就从中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哪怕他的气血衰弱下去,他身上的拳意也是愈发恐怖,积攒而成的拳法真意,再配合金刚不坏的武道金身,六耳有些难办了。
“武夫六耳。”
六耳亦是学着对方的模样回了一句,看这位武夫炀,目光平静异常,不带有丝毫感情,也不知道他对于自己问拳一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果然是后生可畏,似你这般年轻的武夫,就敢问拳而来,着实少见,哪怕是老夫年轻时候,也只敢在山中练拳。”
炀说的平静,落在六耳耳中,亦是如此,对方身上的拳意弥漫开来,气血的压迫没有那么强烈,只是这异象丝毫不弱,周身窍穴好似一面大鼓,那气血便是擂鼓的鼓槌,一声声似雷鸣般的声音传来,响彻山头,振聋发聩。
“素来听闻巫族是武道的发源地,所以冒昧前来一观,以求突破。”
“冒昧二字用的不大妥当,世人皆以为我巫族脾气暴怒,要想前来观拳,大大方方来就是了,我们玩不了妖族那些弯弯绕绕,只信自己手中的拳。他们说你修持的是另一脉武道,所以我就来看看,顺带也想看看,我这身老骨头,还能不能打得动拳。
武道非一人之武道,而是天下人之武道,我巫族武夫或许有私心,但绝不会阻拦武道的前进,所行也是堂皇大道,要是不想 就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如今日我对夸父放弃十一境有些不爽,就直接上山来了。”
“直来直往,武夫本色,所以前辈想怎么解决。”
“哼,怎么解决,自然是揍你一顿了。”
炀教过的学生中,以大羿与夸父最为出色,自己这一辈子入不了十一境,自己的学生入了,那也可以,没想到夸父竟然放弃了步入十一境的机会,他表示尊重,但绝不认同。
“那就请前辈指教,也请诸位武夫前辈指教。”
六耳手中拳意凝结,一拳握出,浩荡的气血之力遮蔽苍穹,一只魔猿托日而起,武道异象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