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校园,六月的太阳喷着火似的炙烤着人头攒动的田径场,坐在红色塑料凳上的毕业生们,脸上晒得红扑扑的,汗水沿着脸颊不断滑落,但他们毫不在意。
一个个眼含热泪地望向台上年轻英俊的男人分享创业经验,心潮澎湃。想着明天出了校门,定要大展宏图,实现理想。
沈洱看着这群稚嫩的大学毕业生被林开笃耍得团团转,忍不住嗤笑一声:年轻、幼稚。
耍?
可不嘛。
林开笃,J大校友,六年前从J大土木工程专业带着“省优秀毕业生”的头衔毕业,从此踏上创业之路。创业艰难期间,连续半个月没休息,每天从这场宴会喝到下一场应酬,胃穿孔、大出血,都是家常便饭。
毕业两年后,一家名为“食鹿”的广告公司进入人们的视野,作为第一家专门为食品行业策划广告的公司,起初被各路人马贬低:这公司眼光短浅,只做一个行业,不饿死才怪。
可惜食鹿不仅没如大众所愿饿死,而且一年内接到数十个来自知名食品集团的大订单。林开笃带领公司仅有的二十人在那间100平不到的办公室里奋战通宵一整年,让每家客户喜笑颜开地续上了合约。
自此食鹿在B城名声鹊起,各大订单蜂拥而至。结果令圈里人大铁眼镜的是,林开笃突然转战阵地,举全公司搬迁至季城。
食鹿的发展并未因搬离B城而大受影响,相反,它成为天一集团指定的合作伙伴,赚得盆满钵满。短短三年,在寸土寸金的季城,已经成为拥有一栋六层写字楼的知名企业。
天一集团,作为食品行业的龙头企业,全国无人不晓,你家厨房的酱油、陈醋、调味料哪样没有天一的参与。
哦,沈洱此刻手中握着的矿泉水也是来自它家。
而天一集团的老总林天一是林开笃的舅舅,亲的,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这俩人关系,连公司内部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沈洱知道,她是林开笃的助理。
所以,你说林开笃是不是在“耍”人?
明明他有那么强硬的后台,却只字不提,只是站在话筒前大肆宣扬一路走来的艰辛,以及给台下莘莘学子不断灌输“毒”鸡汤:只要你肯努力,下一个成功就是你。
“噗嗤”一声从身后传来,是谁在笑?
不对,是谁也认同?
沈洱转头,只看见一个穿着蓝色印有“J大志愿者”五个大字T恤的瘦高背影。沈洱眯眼,男人头发很短,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光,她忽然想摸摸那一顶头发,好奇它的触感,是扎手?还是柔软?
转过身,台上林开笃仍不休不止地打鸡血,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按照计划,还有五分钟结束,真是谢天谢地了,再烤会,她差不多熟了。
即使还剩五分钟,沈洱仍数次瞥向手表。火热的阳光灼得她有些焦躁,衬衫后背已经濡湿一片,平常她都是陪同林开笃穿梭在各大写字楼和商务会所里,这还是第一次陪他站在这烈日炎炎下。
时针指向十一点,恰好林开笃结束辞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下响起一阵热烈轰鸣的掌声。沈洱暗骂道:强迫症晚期没救者。
“怎么样,讲得不错吧?”林开笃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迫不及待地向沈洱询问反馈。
“是,圣明英武的您给这群孩子画了张比这太阳还大的饼。”沈洱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欸?胆子不小,现在都敢这么对上司了。”林开笃单手解开西服上的扣子,然后脱下递给沈洱。
“哟,您终于舍得脱衣啦,看这汗湿的可以拧出水的外套,您这包袱堪比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一样重。”
林开笃今天穿了一套熨帖得体的黑色西装,蓝色条纹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在发言前,沈洱好心地劝他把外套脱下,毕竟当时日头已盛。发言一个多小时,外套闷在身上,想想都难受。
可这位林总裁冷着脸拒绝了她,丢下一句:“不像话。”
沈洱撇撇嘴: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
中午,学校原本安排请林开笃去J大对面的回湘楼吃饭,但林开笃以甚是想念学校食堂的麻辣香锅为由拒绝了。所以沈洱只能乖乖跟着他去吃这个传说中好吃到排不上队的麻辣香锅。
“你说麻辣香锅在J大很火爆,那我们今天能吃上吗?”沈洱合理地发出疑问,她不希望白白排队,最后等她的是食堂阿姨微笑的抱歉。
“不会,校方提前联系了食堂,会给我们留两份。”
走进食堂,冷飕飕的凉风吹来,沈洱舒服地直叹气,她对着空调直吹,双腿千斤重,完全不想挪动。林开笃走出老远,才发现沈洱一动不动地立那吹空调。
他气笑了,本想劝她别吹感冒了,一想到她不在冷风下冷静冷静的话,等会吃饭肯定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然后阴森森道:热得吃不下。
林开笃脸色微僵,他惊讶自己竟对她如此了解,连忙